但这一时诧异抵不过她在面对那可憎的一群人时的愤恨。
他们想毁了她!她必须反抗。她的手紧攥成拳,眸光也变得冷厉决绝,而周围的场景再度却再度模糊起来,那些可憎之人的身影也变得时有时无。她依稀感觉到一个冰凉而锋利的东西正抵在自己已经有了痛感的脖子上,很明显的是,她被劫持了。
周遭的场景不断地从十年前的那一幕到现在的真实场景交互切换,她眼前所有人的脸似乎都变了形,所有人的脸似乎都带着讥讽和嘲笑,所有难听的声音都在无限地放大。
那让她不堪承受的一切在此刻疯狂地啃噬着她的神经,而她并不打算就这样逆来顺受!她必须反抗。她的理智在这一刻开始强势归来,大脑开始变得条理清晰,并且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她脑海中的一切元素。
她分辨出了她最大的威胁就来源于她身后制住她的人!
他们!他们怎么敢这么欺负她!
孟词心中泛起了愤怒的浪潮,压制许久的戾气在此刻冲破了一切束缚,直到了她的心房深处,再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时候,在劫持她之人那一段话中“同归于尽”的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刚刚落下的时刻,她的手动了。
一直关注着凶犯和孟词的刘少飞此时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还不等落回胸腔便停了跳,只紧张地焦急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这样的一个美丽瘦弱的女孩儿,也许在今天就要因为这时的轻举妄动而香消玉殒。
然而,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震惊在了当地。
孟词是动了,却不是盲目地动。她只是凭着自己的判断,找出了那些密集的人影中实在的有威胁的实体,右手向上,迅疾地抓住那人持刀的手腕往外一扳的同时,左手曲肘往后猛击在身后人的肋骨上,整个人像条泥鳅似的往下一滑,在地上往刘少飞的方向打了两个滚儿,便脱离了劫持她那人的控制范围。
劫持孟词的人懵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刘少飞和钱茜等人已经迅速地恢复了冷静理智的状态,以绝佳的临场应变能力迅速地动作,上前一推一扭一拉,将他的双手拷在了冰凉的手铐里。
孟词仍然在地上,周围的场景仍然停留在十年前的那一幕,所有人都围着她,议论她,她的耳朵嗡嗡的,根本听不清楚那些人在说什么。
站在孟词旁边的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见孟词眼神空茫、绝望中带着一丝恐惧地望着前方,叹了口气,说:“这女娃娃,也是造孽哦!”
叹过之后,便弯腰去扶她。然而他的手刚碰到孟词,就被她一把挥开。
周围的人影没有消失,她的反抗并没有什么用。躲开了一个人,还有很多个人。他们围着她,即便是她知道很多的攻击、防守技巧,也不能有效地躲开他们,她瘦弱的身躯和四肢让她没有体力将自己解救出这个困境。
他们压住了她的四肢,有些人仍然在脱她的衣服,有些人仍然在吆喝,说着她的身份,侮辱着她。在她的裤子被扒下之后,在她的双腿被掰开之时,在那些人的手顺着她光洁白净的腿往上直到腿根儿的时候,她心跳骤停,绝望而惊恐地看着那些人,旁边还有人看着她,吹着口哨,手放在腰间撸着,兴奋地叫着……
就在她以为她的世界将因为今天而永归黑暗、永归沉寂之时,一个身影单薄、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的少年飞快地跑了过来。
向来不发一语只静静地微笑着的少年惶急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发出了颤裂的嘶吼声:“你们放开她!不许欺负她!我已经报警了!”
然而,那一群人,那些欺辱着她的人,手上的动作虽停了,却在最初的怔愣之后,发出一阵阵谑声、嗤笑声、讥嘲声。
显而易见的是,他们不信。
甚至还有人还拍了拍胸脯斜着嘴角讽笑着说:“哦,报警了,我好怕哟!”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和口哨声,还有旁观者的议论声。
而他们的每一张脸,都刻在了孟词的脑海里。这时候的她,不是二十四岁的孟词,而是十三岁的孟词。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所有的经历都在暂时消失在了她的脑海里,她只知道她正被欺负着。
她还知道,如果少年过来,他们会连着他一起欺负。她泪流满面地看着那跑向这里的少年大喊:“你走啊!不要过来!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