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我?”文博武拥着她躺下,拉着她的手慢慢感受他心中的想念,沈月浅闭着眼,又羞又恼,没有关门,旁人进屋见着两人今时的情形会怎么想她,挣扎了两下也没抽出手,沈月浅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这时候,肚子动了一下,沈月浅身子一缩,面容难受,观察着她神情的文博武瞬间松开了手,语气温柔,“是不是孩子踢你了?”
孩子在肚子里有意识了,这也是文博武不敢乱来的原因,他在沈月浅跟前不要脸,不代表他在孩子跟前也是个毫无节制的,手小心翼翼的摸向跳动的地方,脸贴上去,小声叫了声,“是荔枝吧?”
噗嗤一声,沈月浅笑出了声,文博武对着肚子只会叫荔枝,桂圆和苹果从来没听他叫过,连是男是女都不知晓,亏得文博武乐此不疲,这时候,肚子又跳动了一下,文博武欢喜,得意地望着沈月浅,“看,荔枝跟我打招呼呢。”
三个孩子,跳动的频率不同,文博武怎么知道每次和他打招呼的就是他叫的荔枝?好奇地问出口,文博武兴致盎然道,“我是她们的父亲,时间久了,当然会听清楚我的声音了。”
两人也不急着吃饭了,文博武贴在肚皮上说了许久的话,沈月浅困意来袭,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肚子没动静了,文博武才抬起头,见沈月浅嘴角噙着笑,睡得酣甜,文博武小声地给她盖上被子,瞥了眼茶几上的饭菜,起身下地,抬起炕上的茶几搁在地上,再翻身上床,拥着沈月浅睡了过去。
这一睡,沈月浅睡到傍晚才睁开眼,文博武躺在靠枕上,手里翻着她之前没看完的书籍,沈月浅探头瞥了眼外边天色,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文博武顺了顺她乌黑的秀发,“时辰还早着,肚子是不是饿了?”
沈月浅早就肚子饿了,中午吃得又少,闻言,肚子配合地咕噜了声,文博武朝外叫了声,给沈月浅盖好被子,玲珑端着盘子进屋,都是沈月浅喜欢的菜,沈月浅迫不及待地拉开被要下地,被文博武拦住了,视线落在她胸前,沈月浅明白过来,缩着身子,一动不动了。
谁知,玲珑带着人退出去了,沈月浅伸手捞自己的肚兜,才发现身子崩得厉害,不知什么时候,里边的衣衫已经穿上了,看着言笑晏晏地文博武,沈月浅瞪了他一眼,文博武捏了捏她的肉嘟嘟的手,“书里边说的都是无稽之谈,亏你看后还半夜吓得不轻。”翰林院整理出来的书籍应有尽有,不见得所有的都是有根据的,沈月浅看了鬼怪之说,半夜如厕都不敢自己去,刚开始死活不肯说原因,要不是有次他回来得巧,将玲珑吓得半死一问才知晓缘由,只怕到现在沈月浅都瞒着。
沈月浅心里别扭,也想起之前的事情了,那些故事她想看又不敢看,胆子大的时候就随手翻翻,胆子小的时候就让玲珑看了说给她听,谁知两人都是草木皆兵的性子,那几天着实被吓得不轻。
“我知道啊,我胆子大着呢。”沈月浅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文博武挑眉,掀开被子下地,“你胆子大着,以后晚上别叫我了。”文博武穿好鞋子,扶着沈月浅起身,弯腰给她穿鞋,月份大了,很多事情沈月浅都办不到,文博武在府里服侍沈月浅的就一直是他,渐渐也习惯了,穿鞋宽衣,文博武驾轻就熟。
沈月浅肚子饿得不轻,好几盘菜都见了底,文博武却高兴地也吃了不少,饭后两人就在屋子里到处走,孩子的衣衫专门做了一个衣柜,衣服裤子袜子分开,沈月浅打开,衣柜装得满满的了,文博武凑上前,大半的衣衫都是府里的针线房和周氏做的,各种各样的款式都有,色彩斑斓,文博武目光含笑,“我们的孩子真是有福气,这么多人疼他们……”
沈月浅瞥她一眼,揶揄道,“不会连孩子地醋你也要吃吧?”
“我倒不是吃醋,心里高兴罢了,今时的我,好好照顾你们娘四个就是我的责任。”文博武扶着她,奇怪的是晚上吃饱饭后,肚子没动静,忍不住和沈月浅寒暄,“会不会是之前玩得太累了,在肚子里还没回过神来?”
“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文博武一直不想早生孩子,真听到孩子动静了,他比谁都积极,有时候宁氏和她说话遇着孩子踢人了文博武脸色就不太好看,宁氏只当文博武一直那样的性子,得知事情始末也苦笑不得,之后文博武在府里,宁氏和她说话都不敢占用她太多时间,不想文博武不开心。
不得不说,宁氏作为婆婆,做的事情比周氏都不会少,周氏怀小七的时候过得是什么日子沈月浅还有印象,不仅仅是休息不够,王氏见天的作妖,周氏能保住这个孩子已经是万幸了,宁氏不仅免了她晨昏定省,府里一切都是为她着想,想起第一次见宁氏的时候,沈月浅暗暗觉得她是不好相处的人,至少她认为宁氏不如文太夫人好相处,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文太夫人才是不好相处的那一个。
走两圈,沈月浅想起明日的事,“你看和我娘去了消息?”
“不用,我约了小七去外边的宅子,宅子后边是一处空地,他要骑马的话正合适,之前说带你去我们将来的家看看也没寻着时间,明天正好一起了。”新宅子那边已经布置出来了,只等沈月浅生完孩子就搬过去,皇上没有催促也是因为沈月浅生孩子的原因,最多等孩子满月,皇上的旨意估计就下来了。
沈月浅隐隐好奇起来,不禁反问,“之前你不是给我看了图纸吗?那些图纸呢?我再看看。”文博武眼光高,宅子布置得一定十分好看,沈月浅心中欢喜,可能早就知道会搬出府单独过的原因,沈月浅人住在这里,心底对这边一直是没多少喜欢的,可能那边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吧。
文博武打开抽屉拿出一沓纸,因为沈月浅怀的是三胞胎的缘故,宅子变动了不少,他专门吩咐人在他们住的院子旁边建造了一块小孩子玩的房间,地板上铺的是褥子,褥子上边是地毯,五颜六色得地毯看上去十分讨喜,再者房间格局也变了许多。
夫妻两你一眼我一语,讨论宅子都到了后半夜,文博武收起图纸的时候沈月浅小脸还兴奋着,一副“恨不得马上搬过去”得神情愉悦了文博武,“等孩子满月了我们就过去。”
那时候文战嵩也差不多回来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在一起商量,这边的家产他准备全部留给文博文,文博文不似他拥有上辈子的记忆,兄弟两关系好,没必要因为那些事争执不休,文博武和沈月浅先透了气,沈月浅赞同,她想的不是文博文,而是二房和三房,老将军死的时候说了分家有二房三房的事,宁氏管家懒散只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二房三房一起分去大将军府差不多一半的家业,刨去二房三房的,大房占六成,账面上来看,不见得有多少,沈月浅同意文博武的意思,真分家,闹得最厉害的怕是二房和三房,宁氏操持家业不容易,凭什么让二房三房白白占了便宜,听说了老将军的陈年往事,沈月浅觉得宁氏对老将军不喜欢只怕有两位死去的小姐的缘由,再者还有文太夫人的原因,他们搬出去不分家,二房三房就不能趁机闹事,等文太夫人死后文家分家的时候,没有长辈抵着,说了算的还是宁氏,不怕二房三房不老实。
他们想得好,却是没问过文战嵩这位当家人的意思,天寒地冻,一路上有文博武介绍的人,文战嵩没遇到什么麻烦事,不过在经过江南的时候,文战嵩隐隐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尤家败落,财产全部充了公,可是巡抚却说江南的堤坝没有银钱巩固,文战嵩不懂水利,和工部尚书去堤坝查探一番,堤坝刷新过可也不难发现有些年头了,其中好些石砖都没了,用的是泥土填充,文战嵩久经沙场,眼力好,一眼就看出了其中问题,没有当场说破,和工部尚书回到衙门文战嵩才提出了困惑,工部尚书皱眉,江南巡抚之前帮着文家对付尤家不是什么秘密,文战嵩过河拆桥,工部尚书也不好说什么,拧眉道,“石砖刷成和泥土一样的颜色,对方明显是想瞒天过海,就是担心巡抚背后还有人操纵着。”今日巡抚的表情来看,他眼底也闪过好奇,说明他也看出不对劲了,不过在他地界出了问题,他还是希望蒙混过关的,尤其对方还是文战嵩。
“今晚我去打探一番,明日就将这件事挑开了说,他哪怕不知晓事情真相,作为一方父母官他也有监督不利的职责。”文战嵩心中有了计较,江南的水或许不如表面平静,漆如果是之前刷的,还能说是尤家的人在背后作怪,可看痕迹明显就是这几日所为文战嵩不明白背后之人的目的,为免打草惊蛇今天才没提出来。
工部尚书点头,“有劳大将军府了。”文战嵩身边人才辈出,和文战嵩一起,刑部尚书一点不担心会出事,故而也没将文战嵩出去查探的事放在心里,夜里洗漱后就睡了,等着第二天文战嵩将事情挑开,不管谁的职责,降职是免不了的。
翌日一早,工部尚书穿好衣衫走出房门,隔壁文战嵩的房门还紧锁着,心中好奇,文战嵩是习武之人,每日清晨都要起床练武,一路上没有懈怠过,今日的情形还是第一次,指使小厮上前开门,久久没有动静,文战嵩身边的小厮也不见了,工部尚书让人推开门,房间空空如也,被子整整齐齐地叠着,工部尚书知道坏了事,让人去昨日堤坝寻人,谁知,文战嵩像是消失似的,平白不见了踪影。
工部尚书吓得冷汗涔涔,大将军出了事,回京后不说皇上,博武将军会剥了他一层皮,顾不得写折子,率先给文家去了信,派亲信送出去,务必马不停蹄地送到文博武手上。
文战嵩的生死不仅关系着这次为皇上效力的事,好关系着边关,文战嵩在边关战功显赫,退回京城外也照样另敌人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文战嵩还是保护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出了事,京中不知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上一辈子男主离开京城的事情吗?情节重演~要开虐了~
☆、第107章 107 齐家阴谋
文博武收到来信的时候已经是过年了,送信的小厮是工部尚书的亲信,事关重大,他文战嵩失踪的消息不敢传出去,文博武和沈月浅在太夫人院子团年,齐氏比之前话愈发少了,跟着谭嬷嬷忙前忙后,而且有意无意地避着沈月浅,像是之前得过叮嘱的人,文太夫人对齐氏的表现还算满意,话题多是围绕着沈月浅的肚子,反而没将话题移周淳玉身上,文贵进屋凑到文博武耳边说了两句话,文博武蹙了蹙眉,起身朝专心吃饭的沈月浅道,“我出去有点事,你们先吃着。”
沈月浅不解地抬眸,上首的太夫人道,“什么事吃完饭再说。”这顿饭有讲究,最怕的就是中途被人打断,小户人家团年的时候常常都是关起门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吃饭,文太夫人在这方面十分看重,宁氏也是,忍不住劝文博武,“吃快些,吃完了就去。”外边的事情她不怎么过问,故而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文贵心中着急,小厮是从江南来的,一脸急切,定是遇着什么大事了,文贵欲再说两句什么,对上文太夫人警告的目光,他顿了顿,转身先退了出去,在二门和小厮说了两句话后,再也不敢耽搁,再次闯进了屋子,文太夫人面上隐隐有了怒气,文贵置若罔闻,低头在文博武耳朵边耳语了两句,沈月浅离得近也听见了,目光一怔。
文博武推开凳子,面色从容地站起身,“我吃好了,祖母慢慢吃。”脚步匆匆地往屋外走了,文贵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
“博武这孩子,有什么比一家团年更重要的?”文太夫人心中嘀咕了两句,调转视线,瞥到沈月浅吃得高兴,心里舒服了些,“晨曦多吃些,你肚子里的三个孩子不能饿着了。”
之前是文博武给沈月浅加菜,文博武走后,宁氏坐到了沈月浅身边,不时给她加菜,一顿饭吃完了也不见文博武回来,沈月浅心中记挂,“祖母,我先回去了。”
尤家在江南没有了根基,文贵说江南出了事,必然和尤家有关,沈月浅心下担忧,想回屋等着,谁知,文贵又折身回来了,叫走了文博文,宁氏拧眉,猜测到出了事,故而附和沈月浅道,“回去的路上小心些,让轿子跟在身后。”沈月浅今时的情形,定然是走不回去的,轿子得一直跟着。
沈月浅点头,目光专注地望着文太夫人,文太夫人神情一僵,宁氏已经代她回应了沈月浅,她要是再说什么就是不给宁氏面子了,想了想,脸上徐徐绽放出一抹笑,“你娘说得对,路上小心些。”
天色已经暗下,宁氏和齐氏裴氏要在太夫人院子守岁,周淳玉乖乖站在宁氏身侧,等沈月浅走得不见人影了,才转身和宁氏说话,“娘要不要让人将烟花搬过来?”
府里准备了烟花爆竹,沈月浅怀着孩子担心吓到她了,宁氏让人将东西全部收了起来今年不放了,雅筑院离这边远,动静也小得多,不怕出了事。
闻言,宁氏收回了目光,温和道,“自是要热闹一番的,你去吩咐一声吧,再过半个时辰开始放。”
沈月浅回到屋里就让玲珑去打听打听消息,她担心尤家卷土重来,闹出了什么事情来,尤氏不是省油的灯,由此可见尤家也不是好对付的,不成想,玲珑回来说人是工部尚书府的人,沈月浅心思一转,工部尚书和文战嵩一起出京办事了,怎么会找文博武说事,还将文博文叫走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睡一觉醒来时,床畔空空如也,沈月浅直起身子,朝门口叫了声玲珑,“大少爷还没回来?”如果是兵部和军营的事沈月浅还理解,什么时候工部的事也归文博武管了?
“大少爷还没回来,可要奴婢去催一催?”玲珑挑开帘子,进屋,顺便将床前烛台上的蜡烛换了新的,低头和沈月浅说话,“二少爷和大少爷都在,半个时辰前奴婢去看过,书房的等还亮着。”
玲珑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传来动静,玲珑眉色一喜,“肯定是大少爷回来了。”转身,文博武已经到了跟前,玲珑低眉顺耳地行礼后翼翼然退了出去,文博武目光阴沉,沉着脸,渗人地紧,沈月浅皱眉,掀开被子朝文博武伸手,她肚子大了,起床需要人搀扶,文博武目光一揉,轻轻地扶她起来坐好,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沈月浅双腿掉在床沿上,仰头看他,“要不要洗漱了?”
“不用,我和你说说话。”文博武在沈月浅跟前坐下,伸出手搭在她肚子上,犹豫良久叹了口气,“孩子今天就出来多好?”文战嵩身边的小厮都会武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相信是尤家做的,工部尚书信中说了事情始末,明显有人故意拿堤坝的事情引文战嵩出去一网打尽,文战嵩掉进别人设的圈套里了。
沈月浅好气地看着他,现在要是生下来,孩子就是不足月的,不知道好不好养活了,沈月浅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见文博武眼神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心底一惊,“是不是出事了?”
文博武不准备瞒她,这时候,玲珑折身回来,神色复杂地打开衣柜,替文博武收拾衣衫,沈月浅疑惑地望着文博武,文博武第一次不敢直视沈月浅的目光,别开脸,目光落到一处衣柜上,孩子的衣衫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还记得当初画花样子的情形,本以为能亲眼看着三个孩子穿上属兔的衣衫,眼下,只怕是见不着了,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有件事我和你说,你心里有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