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瑜见她疑惑,便又解释,“是上门夫君,养在我们家的,你要实在不知道怎么叫,便直接叫他‘姑爷’就好。”
水苏点点头,恭敬地对着傅凉枭行了一礼,嘴里喊道:“奴婢给姑爷问安。”
姑爷?
这称呼倒是让傅凉枭紧绷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
水苏等了好半天都没听见姑爷说话,以为是姑爷不待见自己,顿时觉得尴尬无措起来。
杜晓瑜又说:“姑爷不会说话,你以后有什么事尽量找我就成了,你找他的话,他说什么你不一定看得懂。”
水苏恍然大悟,原来是不会说话,难怪她说姑爷怎么不爱搭理人。
“阿福哥哥,水苏是我刚买来的丫鬟,她父亲还没治丧,不如咱们去帮帮忙吧,这样也能早些把水苏带回去。”
杜晓瑜说的话,傅凉枭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镇上有专门替人看管牛车的地方,他们把牛车赶过去,付了十个铜板以后就跟着水苏回了她家。
水苏就是镇上的人,只不过住的地方偏僻简陋,破败得不成样子。
根据水苏这一路上所说,她爹是个落魄秀才,考了几十年都没能考中举子,家里的银钱全都花在他科考上了,日子一天比一天难,原本水苏提出自己到街市上摆个小摊卖点小玩意养家糊口,却被她爹狠狠训斥了一顿,不准她丢了读书人的脸面。
因此这么些年,父女二人都是靠着家底过活的,到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了,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爹一生向往科考入仕,从不屑与商贩之辈为伍。”水苏抹着眼泪说:“只可惜,他没能等到今年的秋闱。”
虽然死者为大,杜晓瑜还是想吐槽一句:迂腐。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还要面子做什么?
不过这种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回到水苏家以后,就和傅凉枭一起帮着忙活,花钱请人去买了一副棺木,又请了一班子杠夫,风风光光地把水苏的爹送到了坟山。
买棺木以及请杠夫和其他的一切花销,都是杜晓瑜另外掏钱的,这让水苏十分过意不去。
杜晓瑜安抚她,“虽然我不是什么有钱人,不过既然你跟了我,我当然不会亏待你。”
这也是她的一点小私心,要想笼络人心培养忠仆,就必须从这些细节上入手,否则第一天就把账算得太清,水苏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斤斤计较的主子,往后怎么可能生得出忠心来。
水苏的确是在看到杜晓瑜不但给了她五两银子,还自己花钱帮她厚葬了她爹以后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誓死效忠这个主子。
办完这件事,已经天黑,今天是不可能回去了,杜晓瑜几人不好去打扰贺掌柜,只好去客栈订了两间房,杜晓瑜又花了二十个铜板请客栈的伙计拿着自己的信物荷包连夜走一趟去白头村通知丁里正,就说他们今天遇到点事没法回去,暂时歇在客栈里。
两间房,傅凉枭自己一间,杜晓瑜和水苏一间。
刚进门,杜晓瑜就让伙计送热水上来准备洗澡。
水苏到底不是人牙子手里出来的,没受过调教,还不太会伺候人,因此内心里有些忐忑。
杜晓瑜心细如发,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慢慢来吧,毕竟是第一天,你需要适应我,我也需要适应你,等以后相处久了,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