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于海棠的心思全在这间屋子里,根本就没什么心情喝水。
王浩见状,也没说什么,任由她参观这改造后的外屋。
于海棠很快就来注意到屋里的那个独立洗澡间,忍不住好奇道:“欸,你这还专门隔了个小房间出来放东西吗?”
“也不是,是用来洗澡的!”
“洗澡?”
于海棠一听更惊讶了。
“我能进去看看吗?”
“可以!”
“哎,这里也有个水龙头,上面怎么还有两个淋浴头啊?”
“平时不洗澡的时候,下面的水龙头可以放水用来洗衣服,至于上面两个淋浴头,其中一个直接连接水管,打开开关可以用来夏天洗凉水澡,另一个上面有水箱,天冷的时候直接往里面加热水,可以洗热水澡……”
“哇,还可以这样!”
“以后洗澡都不用特地上澡堂了,直接在家里就可以。”
“你这住的也太爽了吧?”
对于于海棠来说,这里的一些设计,确实很超前,惊叹连连。
“我能到里面去看看吗?”
参观了外屋,于海棠像个探秘的使者一般,忍不住想要往里屋去看看,会不会又有什么让她惊奇的地方。
不过王浩却拒绝了她。
尽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可毕竟是自己睡觉的地方,如果有好感的女孩子也就算了,王浩可没兴趣谁便让异性参观自己的卧室。
虽然不至于像古代女子的闺房那般,但在王浩自己看来,卧室还是属于比较有个人私密性的地方。
而且王浩也隐约感觉到,于海棠好像对自己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虽说王浩知道这年代,很多人相亲见个几面,相互了解下对方情况,看对眼了就直接领结婚证,先婚后爱的不在少数,但也有不少结婚后将就过一辈子的。
眼下不同于后世,离婚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事情。
闪婚可以,但闪离的影响可就大了。
王浩向往这年代的淳朴爱情,但也希望等有一些感情基础再结婚,这样尽量避免以后后悔。
起码也得相互看对了眼。
像王静和陈卫国那样,他们虽然不是因为感情问题拖了那么久才结婚的,但也都是建立在了对彼此足够了解和信任的情况下,才结合为的夫妻。
像他们这种,其实还是相对比较少的。
被拒绝的于海棠有些失落,不过她还是努力寻找一些话题,想要跟王浩多一些交流。
奈何。
两人的爱好和思想并不共频。
坚持聊了一会儿,于海棠自己都有点聊不下去了。
又待了一阵。
于海棠便主动离开这里,来到阎家,找上了于莉。
“怎么了,是不是王浩那小子欺负你了?”发现于海棠兴高采烈的离开,回来的时候却是一脸闷闷不乐,于莉急忙问道。
“没!”
于海棠摇了摇头。
于莉见状,忍不住问道:“那怎么回事?”
稍稍犹豫下,于海棠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看着陷入沉思的于莉忐忑问道:“姐,你说他是不是没看上我啊?”
“才第一天见面,人家凭什么看得上你?”
于莉被自家妹妹这个问题弄得哭笑不得,有些无奈的说道:“而且你自己也说了,他现在这么好的条件,还会怕找不到条件好的女孩子吗?”
“可我条件也不差啊!”
于海棠不由自主的说道。
于莉无语。
怎么感觉于海棠今天这么恨嫁?
就跟着了魔似的。
这王浩怎么就这么大魅力?
之前家里想找媒婆给她安排相亲,她自己还不乐意来着。
“你就这么喜欢王浩?”
被于莉一脸好笑的看着,自知失言的于海棠也不由闹了个红脸。
冷静下来的于海棠,脑子也开始慢慢恢复了思考。
其实要说她有多喜欢王浩,那还真不至于,只不过王浩的各方面条件都非常好,的确是一个非常适合的优质结婚对象。
但从物质条件上来说,王浩是完全满足她期待的。
从样貌性格上,目前感官都还不错,尤其是长相这方面。
至于为什么让她这么上头,多半是王浩给她的一种距离感,明明很礼貌,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见于海棠沉默,于莉也大概猜到了她的一些想法。
想了想,于莉忽然对于海棠说道:“海棠,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对你根本就没有别的想法?”
“为什么?”
于海棠不解。
连自己的姐姐都这么说,难道她就这么没有魅力的吗?
“人家王浩才十八,或许现在根本就没有找对象的想法。”于莉无奈的说道。
“……”
于海棠呆住。
……
中院,易家。
“一大爷,您找我?”
敲门进来的傻柱,看着屋内的易中海,直接问道。
“傻柱,来陪一大爷喝两杯。”
易中海没有回答,而是招呼了一声。
傻柱一看,发现屋内的桌子上摆着两瓶酒,还有一盘生米和炒鸡蛋,显然在他上门之前就已经提前备好了。
“嗐!一大爷,我屋里头还有块腊肉,这就去炒了,给咱爷俩再添个菜。”
发现易中海是请自己来喝酒的傻柱,连忙说道。
“不用了柱子,今天咱爷俩简单吃点就行,主要喝酒说说话。”见傻柱要离开,易中海连忙叫住了他。
刚才让一大妈把傻柱喊过来的目的,可不是单纯为了喝酒。
前几天被王浩用何大清的事情敲了一笔之后,易中海也意识到这是颗随时可能爆开的雷,他不能一味指望王浩守信用,为了解决后患,不让王浩继续抓着他的把柄,他必须自己先把这颗雷给排了。
听易中海这么说,傻柱也不坚持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一大妈已经回了里屋避着,像这种爷们喝酒的场面,她向来都不参与。
“柱子,你今天不该找王浩的麻烦。”
喝了两杯酒,易中海忽然开口说道。
然而。
傻柱听到易中海的这句话,直接放下了酒杯,不忿的对着易中海质问道:“一大爷,你也觉得今天是我的错?”
面对傻柱直直看过来的目光,易中海暗暗叹了口气。
傻柱今天主动在食堂找王浩的麻烦,确实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哪怕最后没闹出什么事情,给王浩抖个勺,那又能让他怎么样呢?
可结果是,傻柱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结果反倒给了王浩机会,差点让他连轧钢厂的工作都保不住了。
尤其是下午的时候,都被下放到车间了,居然还去后厨自己做肉菜带回家,易中海也是想不通了,这傻柱是嫌自己死得还不够快吗?
要不是后来杨厂长出面,傻柱今天都不一定能够走得出轧钢厂。
真当保卫科是吃干饭的?
人家手里头还有枪,也不单单归厂里头领导,真要不给杨厂长面子,捅破天了都有可能。
理是这个理,但易中海知道这些话不能对傻柱说,否则他保准炸毛。
“不是说你的错,只是这王浩不好招惹,连我都没在他手里讨到什么便宜,你能拿他怎么办?”
“我……”
傻柱想反驳,可发现每次吃亏的确实都是自己。
从上次的一千块,到今天差点被厂里开除,都倒了大霉了。
“我这不是气不过嘛!”
闷闷的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傻柱难受道。
“这种事不能冲动,想要对付王浩,必须找到合适的机会,老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算能让他吃瘪,也动摇不了什么。”
这句话,既是易中海说给傻柱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的。
他之前就是没认清这点。
以为王浩跟院里头的其他住户一样,能轻松被他给拿捏。
在没有完全准备的情况下,眼下他也不敢轻易对王浩发难了。
之前贾张氏的那件事情,就给了他很大的警醒。
蛇打七寸。
下次要对付王浩,一定要先找准要害。
“一大爷,我懂了,下次就给王浩来个狠的。”
傻柱捏着酒杯,恶狠狠的说道。
易中海暗自摇头。
傻柱这个样子,还是没懂。
不过易中海也知道现在跟他说这些没用,只能交代道:“下次有什么事,你提前跟我说,咱们先商量好对策,别冲动行事。
这段时间,你也老实点,先在车间好好进行改造,争取早点回到后厨。
柱子你要知道,杨厂长还是很维护你的,要不然今天你早就被开除了。
你一个轧钢厂的大厨,可比一个没转正的广播员分量重多了。
只有回到了后厨,你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柱子,你记住没?”
“一大爷,我听着呢!”
“哎!”
“一大爷,您叹什么气啊,我记住了啊!”
见易中海叹气,以为他是生自己气,傻柱连忙解释。
“不是这个!”
易中海摇了摇头,拿起酒瓶,给自己和傻柱分别倒了一杯酒,佯装纠结的说道:“有件事……瞒了你很久,一大爷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一大爷,您有什么事好瞒的?以咱们爷俩的关系,直接说就好了。”傻柱十分不解。
虽然他和易中海并不是父子,也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些年下来,傻柱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长辈。
比他亲……呸,就是他爹了!
自从当年那个人丢下自己和妹妹跑了,甚至自己带妹妹去保定找他却被挡在门外的时候,他就已经当那个人死了。
是当时还不是一大爷的易中海,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救了他和他妹妹,并且给了他长辈的关怀和温暖。
当年被抛弃的时候,他才十五岁,有房住却没饭吃,只能带着当时只有八九岁的何雨水上街要饭,捡烂菜叶子。
如果不是易中海给了一口吃的,他和妹妹何雨水,说不定就饿死在街头了。
后来更是易中海托关系,让他进了丰泽园当学徒学艺,后来才有了进轧钢厂的机会。
是易中海,给了他们兄妹第二次生命。
“其实你爹他……”
“一大爷,您别再跟我提那个人,我没爹!”
易中海忽然提起那个人,话还没说完,傻柱直接脸色巨变。
“柱子,你别激动,其实当年你爹没有抛弃你和雨水……”
“没有抛弃?”
“呵呵,一大爷,您别帮他说好话了。”
“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和听到的。”
“当年他丢下我和雨水,跟那个寡妇去保定,我和雨水两个孩子,大老远坐了那么久的火车过去,好不容易到了他家门口,结果他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们一面。”
“一大爷您知道那种感受吗?”
“就那个人,让我和雨水硬生生在外面吹了半天的冷风……”
“当时天有多冷,我们又那么穿的那么少,雨水后来都冻出病来了您知道吗?”
傻柱连番的质问,眼睛瞪得通红,似乎要把多年积攒的怨气一股脑释放出来。
“天下无父母的不是!”
易中海默默叹了口气,起身从里屋拿出了一个小木箱子出来,放在桌上,对着傻柱说道:“有些事情,也不能再瞒着你了,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其实大清他并没有对不起你和雨水……”
“一大爷,如果您还是我的一大爷,请您以后就别再提那个人,我早就已经和他断绝了关系。”傻柱梗着脖子,十分上头的说道。
“柱子!”
“柱子,你先听我说。”
在易中海的安抚下,傻柱也终于老实了下来。
这么多年,易中海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气,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就跟顺毛的驴一样,不能倒这来。
“其实这些年来,大清偶尔有寄信回来,也陆陆续续给你们兄妹俩寄了一些生活费过来……”
还没等易中海说完,傻柱便震惊的看了过来,随即又表现的十分愤怒,一副一大爷你骗我的样子。
易中海没管他,仿佛没看到他眼里的震惊和愤怒,继续说道:“当年的情况,可能你还记得一点。
我和你一大妈两个人虽然还过得去,但因为你一大妈的身体不好,老吃药,所以我的日子也不容易,那时候我可不是什么八级工,更没有一个月九十九的工资。
因为这样,我也只能在你们兄妹俩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才帮一点,其实帮的很有限,不值一提。
后来我才收到了大清寄给我的信,让我帮着照顾你们兄妹俩,还时不时寄了点生活费过来,要不然光凭我自己一个人,也养不起你们兄妹俩。
就连当年你去丰泽园当学徒,也是大清主动帮你找的,我一个钳工,哪有什么资格进丰泽园,更别谈认识里面的大厨了。
虽然大清当年冲动了点,但并没有真的对不起你们兄妹俩,这里有些我和大清来往的书信,你可以看看。”
久久。
一直沉默着的傻柱才缓过来,有些木然的看着被易中海推到自己跟前的小木箱子,最终把手伸了过去。
拿出其中一封信,傻柱看到上面熟悉又陌生的字迹,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片刻后。
傻柱连续看完了几封信,却是自嘲的抬起头,一脸凄凉的对着易中海说:“一大爷,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请您别再替那个人遮掩了。”
“柱子,你…你怎么这么说?”
易中海顿时一“惊”,故作疑惑和紧张的问道:“我替你爹遮掩什么了?”
“一大爷,我是叫傻柱,不是真的傻!”
傻柱的嘴角泛出苦笑,摇头道:“什么叫他主动寄信过来,让您帮忙照顾我们兄妹俩的,分明是您自己看不下去,专门写信去骂他,然后他才偶尔给我们兄妹俩寄点钱。
就这他还老忘,每次都是您写信过去,他才想起来给我们兄妹寄钱对吧?
至于什么他主动帮我找关系去丰泽园当学徒……
这件事也是您主动跟他提的对吧?
还是您求的他!
你看他自己信里写的,有多为难!
还有这个,您当年是不是写过信要劝他回来?
结果他信里说什么,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四九城!
一大爷!!
明明是您在替那个混蛋,在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啊!
这些年,您辛苦了,为我们兄妹俩操碎了心!!”
易中海潸然落泪。
在这傻柱对何大清的一番控诉下,他都被他自己给感动坏了。
字字落心,句句悦耳!
对!
他就是这么一个看不得孩子受苦的人啊!
“大清也有他的难处……”
易中海觉得有必要再为何大清这个亲生父亲做一番“努力”。
“他难个屁!”
被易中海这么一说,傻柱的牛脾气反而上来了,对着易中海说道:“要说难,一大爷您才是最难的!”
“您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处处帮那个人说话,您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一大爷,您老说天下无父母的不是,我知道您一直想让我原谅那个人,但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哪怕那个人以后从保定回来,跪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会认他!”
“不管他说什么话,我都不信!”
“一个舍得抛弃儿女的人,他嘴里能有什么实话?”
“自己的孩子不养,抛儿弃女跑去给一个寡妇拉帮套,这样的人还是人吗?”
“我这辈子,最瞧不起给寡妇拉帮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