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追上来时,现场已是一片狼籍,吴家的仆人们或是被狗咬或是被老鼠咬,脚上腿上都血淋淋的惨不忍睹,这些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群狗也散了,老鼠也不见了。新娘更不见了。
宁希迈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吴家倒了大霉:“陆六,晚上你带些人去吴家,把钱和粮食全部搬上山,人不要。”
……
李竹拉着杨云一路狂奔,小白紧跟着后面掩护。
李竹见后面无人追来,才略略放了心。
此地离杨家集只有几里路,两人一路跑着回了家。
当两人筋疲力尽地回到杨家时,众乡亲们看到杨云安然回来,不禁一阵惊诧,纷纷围上来问长问短。李竹急着去看大姑和姑父的伤势,顺嘴胡诌道:“走到半路,遇见北屋山的强盗,他们路见不平,救了我们。”
众人惊呼出声,北屋山的强盗他们是听说过的。没想到这吴家还不如强盗呢。
还好,李大姑和杨老实受的都是外伤,早有邻居请了大夫来,给灌了药包扎了伤口。杨老实的头部受了伤,正昏睡不醒,李大姑稍稍好些,她见到女儿安然归来,母女俩抱头哭了一场。众乡邻再次安慰一番。
就在这时候,村道上响起一阵得得的马蹄声。
一个青年汉子正飞驰而来。那汉子到了杨家门口,翻身下马,急声喊道:“杨婶杨叔?”
李竹跑出去一看,来人正是江惊雷。
李竹一脸惊讶:“江大哥,你不是走了吗?”
江惊雷抹了把汗水道:“正准备走,来跟你们告别,半路上听说杨家妹子被吴家抢了,我赶到吴家却没找着人,把那父子俩吊起来打了一顿也没问出下落,就赶紧来家瞧瞧。”
李竹说她们是被人所救。江惊雷大步进屋,先去看了杨老实和李大姑,又看了杨云。
杨云此时仍是惊魂未定,加上父母因她受了重伤,自责不已。这会儿正在流眼泪。江惊雷见此情形,不由得心生怜惜,可他又不会安慰人,只好说道:“杨家妹子,你别怕了。我把那个姓吴的老家伙也打残了,他们以后再也难为不了你了。你若不放心,我今晚路过他家,悄悄弄死他们算了。”
杨云连连摇头:“不不,江大哥,你别,我们不能连累你。”
江惊雷咧嘴一笑:“连累什么,我打完人抬脚就能离开,若不是怕官府找上你们,我方才就把他们捏死了。”
“行了,别哭别哭。”江惊雷又劝了一句。
杨家如今乱成一团,杨墨不在,家里连个主事人都没有,江惊雷就自觉留了下来,帮着收拾下乱糟糟的院子,干些重活,照料一下杨老实。
李竹偷偷给他们两人灌了些灵泉,当天晚间,杨老实就醒了过来,李大姑也大有好转。
李竹见两人无事了,才和他们商量道:“大姑,我想去县里状告吴家强抢民女。按照我朝很律法,这可是重罪。”如果官府不受理,她就想办法报复吴家。不管用什么办法,决不能再让他们再继续蹦跶。
李大姑恨声道:“我明个跟你一起去,我要去县衙击鼓告状。我就不信这天底下就没王法了。”
☆、第76章 报复(上)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姑就带着李竹坐了牛车去县里状告吴家。来到县衙门口,她还没来得及去击鼓,就被守在旁边的差役叫住问话。 那差役说话倒还和气,问了几句就将人带进去了。李竹也想跟去,却被人拦住了。她只得在门外等着。
李竹觉得这个白知县虽然没什么才干,但上任两三年来,名声还算可以,没有昏聩到天怒人怨的地步。这次吴家抢人这么大的事,他不至于偏袒得太过火吧。
李竹焦急地在外面等着,过了约有小半个时辰,李大姑才一脸疲倦地从里面出来。李竹忙迎上去问情况如何。
李大姑摁摁太阳穴,说道:“过了几道门,按了好几个手印,县太爷不在,说是下乡体察民情了。那个师爷说要慢慢寻访,叫我回去安心等待,还说一经查实就传讯犯人。”
李竹听着顿觉得不妙,什么体察民情,难道不是故意躲着。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复杂的案件,还要慢慢寻访?听上就像托词。
李竹又问了几句,那师爷还问两家是否定亲。还说若是两家定了亲,男方有婚书在手,这顶多算抢亲,不算强抢民女,顶多罚一些银两,申斥一顿了事。李大姑当然一口否定,说根本没答应吴家的提亲。
两人回到家,向全家说了告状的事,杨老实还对官府抱有一丝希望。江惊雷一听,就嚷道:“什么慢慢寻访,这么明摆着的事,依我看就是借口拖延。拖你个一年半载,银子没少花,腿没少跑,到时你自个都没脾气了,这案也就不了了之。这帮官爷,我算是清楚得很。”李竹想得跟江惊雷差不多。
江惊雷看了看几人,又道:“我看这事还得咱自个解决。你们放心好了,有我在,断不会让妹子给抢走。”
李竹猜得没错,官府说的慢慢寻访根本就是个托词。李大姑不甘心又去问了一回,那衙役不耐烦地说道:“知县老爷可是本县的父母官,全县百姓大大小小的事都归他管,每日有多忙你知道吗?你以为就你家一件事啊。正在寻访着,有结果了自然会告知你们,回去安心等待便是,别再来问了。”李大姑忍着气出来。
李竹猜测,上次白世杰向杨家提亲,杨家没答应,他们肯定会有怨气,再加上白世杰出了这种丢脸的事,说不定会对白知县说了什么。而且吴家势大,三件事并在一起,她也不报什么希望了。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吧。
江惊雷在杨家呆了两天,见杨老实夫妻俩伤势已无大碍,他身上也有些事,就先回去一趟,并说过几天会再来一趟。等处理完吴家的事后,然后就要跟着一家商队押镖回京城老家。
这天天还没亮,李竹就摸黑起了床,悄悄出了村子,步行朝县城走去。走到半路,天才蒙蒙亮。她进了空间换上一身土蓝布衣裳,把头发梳成小男孩子的发式,头发乱蓬蓬的散下来部一部分。小白和大黄小灰也放进了空间,不能直接带着,否则会暴露身份。
李竹步行到镇上,再乘牛车到县里,然后直奔吴家。
找小白时,她已来到吴家一趟,这次算是熟门熟路了。
李竹翻墙进了吴家后院。蹑手蹑脚地穿行在厅院之间,吴家全然不不似上次,感觉冷清许多。下人也少了一大半。李竹不知道的是,自从吴成材残废后,脾气大涨,当然他原来脾气也不好,现在是更暴躁。打伤、砸伤的不知有多少。那些签活契的,或是吴家的长工帮工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一部分都是签了死契的,想走也走不了。
吴家的人此时仍在沉睡之中,李竹穿过荒芜的庭院时并没碰到一个人。
也不知道吴成材住哪家屋子?李竹把小灰放出来,小灰轻叫一声,溜进了院子。
不多时,李竹就看见从假山,墙角草丛里,钻出成群结队的老鼠,像是在赶集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小灰嘴里叼来一把钥匙。李竹弯腰捡起来,跟着小灰走过去,一看却是吴家的库房。她要找吴成材,来库房干什么?
“吱吱。”小灰叫了几声,小眼睛滴溜溜转动着,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库房,对啊,吴家父子俩为富不仁,平日没少鱼肉乡民,将来这爷俩上了西天,这些不都得便宜吴成名那东西?她还不如自己收了呢,哪怕用来救济穷人也好啊。
李竹往四周看了一眼,飞快地打开房门,库房的东西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金银器皿、粮食布匹堆得跟小山似的。李竹捡着那些看上去值钱的、实用的,一古脑的往空间里扒拉。扫荡完这间库房,小灰的伙伴又叼来另一串钥匙。吴家的库房不止一处,管钥匙的人也不止一个。
李竹一路扫荡,很快就到了吴家的重地——书房。书房的钥匙没弄到手,李竹也不等了,她还是想找到吴成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