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初也是偶然在门外看到了钟弋,本意也只是想来打个招呼,真坐在了他的对面,她倒是忐忑了起来,“物品都收拾了吗?这一走就是一年呢,你寒假回来吗?”
钟弋道:“收好了。我就去学校报个到,不住校,平时还是要去公司上班的。”
“上班?”楚初不解。
住院后,她对钟弋的了解还停留在一年前。
“去年开始在家里的公司打工。”钟弋解释道:“实践可以让我学到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那意思也就是,钟弋上了大学也基本会在洛京?楚初惊喜:“还以为,上次就是最后一次见。”
钟弋没有说话,望着她的面容,看了有将近一分钟,突然来了句:“你要,平安,快乐。”
“啊。”楚初愣住:“我、我……我挺好、的呀。”
“嗯,你好就好。”钟弋,“你一定可以考上的。”
从前那个待在学校浑身不自在的人,如今捧着书一学就是一天。
她在变,他看得到。
钟弋:“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楚初听到他的祝福,笑意挂了满面,说出的话都轻快了很多:“要问什么?”
话其实已经到了嘴边,但钟弋迟疑了一下。
随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话变成了:“是不是要打铃了。”
楚初被提醒,点了一下钟弋的手机屏,看到上面的时间,也顾不得钟弋的问题,有些急的站起了身:“啊,到点了。”
“那我先走了,迟到会被老师罚站的。”
钟弋没阻止,顺手拿起了桌子上她带的吃食,递给她后,想到刚刚点的果茶说道:“路过门口的时候取一下28号的餐,带着到班里喝。”
“那我就不客气了。”楚初没有拒绝,道了谢,准备离开。路过钟弋时,钟弋拉住了楚初的手腕——
楚初顿足,歪头:“做什么?”
钟弋的手劲儿不自觉的大了起来,他憋着的问题还是想问出口,他屏息:“你喜欢我吗?”
猛的听到这话,楚初心颤了一下。
这个问题他问过她很多次,每次她的回答,都在说谎话。
为什么又突然这样问她?楚初不理解。
钟弋疏离了她一年,不来看她,她很气。虽然他事出有因,可她还是很气!
钟弋干嘛非要听医生的话!!!
楚初当时躺在病床上其实听到了医生与钟弋的交谈。
远离她?她就能忘记钟弋吗?
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对他的执念是淡不掉的,淡掉的表面也不过是她装的罢了。
钟弋突然问她喜欢他吗?是起了怀疑吗?
怀疑她每次与医生单独会诊时,说的话都是假话吗?可是她,明明已经对他装的很淡然了——
楚初心中警铃大作,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道:“不喜欢。”
话闭。
钟弋松开了楚初的手腕,他垂下的发丝遮住了上脸一半的光。
就在楚初以为已经糊弄过去后,只听他冷寂的说:“好巧。我也不喜欢你。”
楚初:“……”
楚初从前不懂很多情绪。
因为她想法简单,从来不把人复杂化。
今天她听着钟弋的话,她感觉到了伤心。
那感觉就像路边的野菊花拼命地在四季中生存,就在它马上熬到夏天时,路过的陌生人将它掐下。
让人无力又挫败……
楚初将马上流出的泪憋了回去,皙白的双手变得一片冰凉,她赶在自己马上方寸大乱前,拿上28号餐,离开了奶茶店。
钟弋没有回头看她,他用模糊的眼睛透着玻璃窗寻找着。
斑驳的光影随风摇曳,夏蝉迎着日光鸣声不断。
那个闯入画中的人,若有若无的汇入了人流。
她的一句不喜欢,让钟弋不禁恍惚与胆怯,再次升起了或许她说的是实话的念头……
钟弋刚如此想,就拼命地压下这一想法,他细想着曾经,寻找着证据。
她,从初叁开始就跟踪他;
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不惜骗他、捉弄他;
她在意所有出现在他身边的异性;
她嫉妒、她发疯、她甚至想要用她的身体来换取他的视线;
她懵懂又无知,只一贯用恶念兴风作浪,傻里傻气的只想要他;
自杀两次!不管她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些回忆都不是一句不喜欢能抹杀掉的!
就算,像医生说的,她做的这些都是因为执念,那么执念也是不可动摇的念头!
只是这么一点点,就够了。
她可以停止脚步不再向他走来。
他会亲自向她奔去。
有的人嘴上会说爱,行动上全是不爱的证明。
有的人嘴上说不爱,行动上全是爱的细节!
钟弋如此想完,心情好上了很多,忍不住埋怨道:“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