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麒的心跳都加快了,可是脸上却依旧冷笑:“怎么那天你装傻不是装得很娴熟吗?怎么现在又不怕我突然死掉,留你一个人难受啦?”
“还是怕。”江成路坦诚地点头,却又附上但书:“可是刚才我就想明白了——如果喜欢一个人是潜移默化、无可避免的事,那么怕又有什么用?”
“……你认真的?”白秀麒觉得自己快要兜不住了。
“认真地想要试试。”江成路点头:“不如我们试着……那个什么词儿,‘交往’看看?”
“万一确认失败呢?还不是在逗我玩!”
“这……”
江成路也没有了想法:“要不先交个定金?成功了你退回给我,失败了你拿走权当精神补偿。”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白大少爷你想要啥?”
“我-想-上-厕-所!”白秀麒咬牙切齿。
厕所是真的想上。毕竟这么多药水挂进去,再不想上厕所那是肾脏有问题。
轮椅是有,可坐在轮椅上如厕毕竟还是不可能的任务。说实话白秀麒已经憋了很久了,现在一和江成路抬杠,下半截的压力就更是忍无可忍。
说实话,他那么焦躁,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憋着的关系。
江成路一听,说这好办,人有三急嘛。转身就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副拐杖过来。
白秀麒拄着拐杖,倒是可以站起来了,可是手上还挂着点滴呢。于是江成路也义不容辞地站了起来,高举着盐水瓶做自由女神状紧跟在白秀麒身后。
从输液室出来走个五六米就是化验室,再边上就是洗手间。越往前走,白秀麒心里就越是嘀咕。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眼看着江成路也要跟着进去。
“瓶子给我。”白秀麒伸出吊着针头的那只手。
“不行,”江成路给他科普:“必须要有高度差,不然血还会回流。”
“……”白秀麒低头看着自己另外一只手,还拄着拐杖呢。
江成路在边上小心翼翼地问:“还憋得住吗你?真不用我帮你扶着?”
“……少废话!”
最后白秀麒还是找到了折衷的办法——单独的厕所隔间里有挂包的领钩,他将盐水瓶挂在上头,然后转身把门给关上了。
“我在外头,有什么事就喊我啊。”江成路敲了两下门,终于是走开了。
白秀麒的亲身体会,在如厕这件事情上倒还真不太需要别人的帮助——单脚站立毫无难度,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别在动作的时候把手上扎着的针头给拔出来就可以了。
只不过,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回去之后从上下楼到洗澡等等更多更麻烦的事还在等待着他。
压力已经释放完毕,可白秀麒却迟迟没有走出去。从刚才开始他就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其实心里面早就已经炸开了锅。
江成路刚才说的那番话,实在是太犯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