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你可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今日朕答应你了,你怕永远都要留在匈奴,若是日后两军开战,舅舅也就顾不得你了,你当真要去和亲?”刘启再次十分严肃的问道。
陈阿娇这才抬头,一脸的严肃,回道:“愿意,我陈阿娇心甘情愿和亲匈奴,还望舅舅成全!”
刘启见她如此支持,陈阿娇虽然是他的侄女,到底还是比不上自己的女儿亲,“那朕便成全你,你可以先回去准备一下,三日之后,和亲匈奴!”
“诺,只是舅舅阿娇在此还有一事相求,还请舅舅务必成全!”
刘启见陈阿娇帮他解决了一大难题,此时只是有一事相求,便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你说吧,朕准了!”
“阿娇想请周亚夫和李广两位将军,带铁骑精兵一千人送阿娇和亲匈奴,除此之外别无他求!”陈阿娇此时依旧跪在地上,不起身,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启。
这个理由不过分,虽然带的人有些多,但是送亲队伍,只要稍加打扮一下,匈奴的人也不会有所怀疑,刘启几乎是不假思索:“这有何难,朕会帮你安排好,三日之后,便让周亚夫和李广送你出嫁,到时候舅舅我也会在亲自送你出城,你彰显我阿娇你的贤德!”
“阿娇在此谢过舅舅!”
陈阿娇这才站起,便又跪下朝窦太后一拜:“阿娇此去匈奴,再也不能来皇祖母这里,还望皇祖母务必照顾好身子,切莫为不孝女阿娇伤心难过,我去匈奴一定好生安抚那边,助我大汉国运昌盛!”
窦太后一听,忙伸出手捉住陈阿娇的手,眼泪便下来了。窦太后是何等人,后宫浮沉多年,她早就忘记了眼泪是什么,今日却因为陈阿娇落泪:“阿娇啊,你为什么就这么懂事。如今陛下与哀家倒是解了心头大患了,可是哀家的阿娇去要远嫁匈奴了。阿娇……”
“皇祖母,你莫哭,你一哭,阿娇心里就难受,以后若是阿娇有机会,会再回来看皇祖母的!”
此时在长乐宫的人都知道,那将是遥遥无期,汉家的女儿出嫁匈奴就没有人回来过,陈阿娇也不会成为一个意外。过了很大一会儿,陈阿娇辞别了窦太后和刘启等人便与馆陶公主回去。
刚刚一出门,馆陶公主怒火中烧,啪的就给了陈阿娇一巴掌:“阿娇,你怎么这么蠢,别人避之不及的事情,你为何要去抢,你可知晓你是本宫唯一的女儿,你去了匈奴,为娘的心好疼啊。你道谁都是冷心冷肺的王夫人吗?还有你阿爹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才好?阿娇啊,我的阿娇啊!”馆陶公主一把将陈阿娇搂在怀里,舍不得啊。
“阿母无需伤心,阿娇……”
“我怎么能不伤心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我怎么舍得。现在陛下心意已定,断然是改不了了,这可如何是好啊?”馆陶公主哭的伤心。
陈阿娇来到堂邑侯府没有多久,对于馆陶公主此人还不算是了解,但是有一点可以值得肯定那就是馆陶公主绝对是一个极其溺爱孩子的女儿。她对陈阿娇的宠爱那是真的。想到以前史书说,后太骄,说的就是陈阿娇太过骄横了。怕是也和馆陶公主的溺爱有关。
不管馆陶公主为人如何,她对待陈阿娇也只是一个普通母亲对女儿的不舍之情而已。这种感觉她也有,她也有一个女儿,太平公主,当年也是极尽宠爱,想起太平,她也想落泪。她虽然身为女皇,到底也是一名女子,自是比不上刘彻那边无情之人。
“阿母,都怪阿娇不孝,只是我若不出嫁,还有更多的百姓家里,要妻离子散,牺牲我一个人,便可以少好多家庭如此,这么说我也是赚了。”
“他们与你何干,阿娇你为什么就这么懂事呢?”
馆陶公主的眼泪还是止不住,一个劲的说陈阿娇,那眼泪自然是哗哗的流下来,也许是哭累,她便领着陈阿娇上撵车。
回到堂邑侯府,馆陶公主将此事与陈午一言说,陈午自然也是大为震惊,只是此时木已成舟,他也无力回天,只得坐在一旁一脸不舍的伤心难过了。而陈阿娇则是回到房里,小憩去了。
“匈奴,这将是我称皇的跳板!”
陈阿娇握紧了双手,她当年无意去和亲,她的可是要成为大汉女皇的人,自然不会让和亲搅乱她的计划。只是这是一个机会,而且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便呀好好把握。
“翁主,正在里面休息,你……”
“让来,阿娇,到底怎么回事,阿母说你要去匈奴和亲,这不是真的吧?”陈季须领着陈蟜两个人一脸怒气的便冲了进来。
陈阿娇缓缓的转过身子,漠然的点头道:“恩,是真的,怎么了?”
血染嫁衣
陈季须和陈蟜两人见陈阿娇如此淡定,尤其是陈季须当即便大骂道:“小妹,你笨啊,匈奴人吃人都不吐骨头,你为何要自求和亲?你不要去好不好?是不是大兄以前对你不好,我和二弟两个人以后出去都带着你,你看好不好?”
“是啊,你还是不要去了,和阿母说一声,让她去求皇祖母,此事还有转机。以后我也在不会欺负你了。如果你去了匈奴,以后我和大兄想看你一眼都难了”陈蟜也附和道。
陈阿娇这才抬头看着在历史上最终都自尽的两位兄长,没想到他们两人对陈阿娇还算是挺关心。只是如今她有大计划,可不能出差错了,便言道:“自古君无戏言,舅舅既然已经答应了,我自是要去,只是以后小妹不能奉孝与父母膝下,就有劳两位兄长了。”
“小妹,哎……”
最终陈季须和陈蟜两人都没有劝服陈阿娇,三天后,陈阿娇一身大红喜服,头戴凤冠,凤冠霞帔整装待发。景帝刘启亲自将她送出城,并亲封她为昭明公主,赐乘舆服御物,为备官属侍御数千人,细柳将军周亚夫和飞将军李广二人送亲至匈奴。
“阿娇,此去匈奴,阿母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阿母真的是舍不得你!”
陈阿娇望着馆陶公主,便跪在地上,朝着她一拜:“阿娇不孝,不能奉孝与阿母和大父膝下,此去和亲,遥遥无期,还往阿母和大父照看好自己的身体,阿娇去矣。”
整个长安城的百姓们,都知道了陈阿娇是自求和亲,无不称颂其显得,都高呼昭明公主,目送一行人离开了长安,一千多人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前往匈奴。
“阿娇,阿娇……”
馆陶公主不舍,竟是追上了上去,一直跟着撵车跑,让在场为官的百姓都忍不住的潸然泪下。又想起匈奴凶悍,杀了不少大汉的子民,陈阿娇为了大汉子民再度被杀害,牺牲自己去和亲,顿觉其伟大。
陈阿娇回头望着长安,她嘴角擒笑,凤目低垂,双手握拳:“长安,朕马上就要回来了。”
一路北去,到了晚间,安营扎寨。
“公主,奴婢下去给你那些吃食吧,你还是在撵车上吧。”如今的陈阿娇已经是昭明公主,要比阳信公主刘娉的地位还要高,她乃是和亲公主,位同诸侯王。说话的是她的贴身侍女连翘,连翘的眼睛都哭红了,因为陈阿娇自求和亲,身为贴身侍女的她,也不得不跟上来了,远离父母,远离家乡。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不用了,既然已经出了长安,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随我一道下去,自己寻吃食便好。”
陈阿娇便翻身下车,来到了众人的面前。陈阿娇长相不俗,又是一身大红,火光照耀之下,更显得明艳动人了。
“公主你……”
“大家无需多礼,我只是想着明日怕就要到匈奴了,到时候你们都要回长安了。我便不能与你们一道。今晚,我陈阿娇便敬诸位一杯,多谢诸位送阿娇去匈奴,干!”
陈阿娇也不讲究,顺手便捞起一大碗,倒上烈酒,一饮而尽,“先干为敬!”但见她将大碗翻了过来,那些士兵见到陈阿娇乃是一国公主,竟对他们如此礼遇,便都纷纷站起身子来,端碗敬酒。
“公主大贤乃是我大汉之福!”
此时就连一直端坐在旁的周亚夫和李广两人也十分恭敬的敬酒,之后陈阿娇便于这些士兵们坐在一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颇为大气。而此时周亚夫和李广则是细语道:“昭明公主大气,简直浑身是胆,只可惜是一个女子,若是男子,定当不凡!”
李广微眯双眼,捋着胡须,便道:“即便她是女子,此时已经不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