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林轻混沌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清醒,她停止撕扯打捏掐,睁大眼睛问:“小黑?你怎么在这儿?”
他把围巾摘下来,开门拍了拍上面的雪花,给她围上,不太好意思:“张超看到,你。”
林轻回忆一下,实在想不出张超是怎么认出她的,仍然很好奇:“就算张超看着我,你怎么会这个点找着我?”
说完一惊,到处摸:“不会又放什么定位器了吧?”
王小黑有些不自在:“没、没有……”
林轻本来就迷迷糊糊的,现在更迷糊了:“难道你掐指一算,算出我在这儿抽大烟?”
他摇头,半晌小声报告:“我坐在楼梯间,可以听见……你开门。”
林轻懵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的?”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依旧很小声:“21点45分。”
林轻觉得自己一定是烟抽多了出现幻觉:“我1点半出的门…….你在那儿坐了快4个小时?!”
他轻轻点了一下头:“3小时47分钟。”
林轻疯了:“你有病啊?!我要是一觉睡到天亮呢?你还一晚上不睡了?”
“没……想那么多。”他倒好像也才想出这种可能性,“就是想看看你。”
林轻无语了,现在再多说什么,都是对他神一般行事风格的侮辱。
一静下来,身体又冷冷热热,刚才抽的劲儿还没过去,现在只觉得有无数根小棍在戳她,让她坐立难安。
林轻扯开裹在她身上的大衣,又松了松自己外套的扣子,咽了七八口口水,有点虚地朝他招手:“小黑啊,过来,过来,过来给我摸摸。”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绷紧,连衬衫的扣子边都被绷出几丝褶皱,半晌,他握拳别过头去,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这里不好……回、回去再……”
林轻又咽了口口水:“这里怎么不好了?”
他咬着下唇,支支吾吾和个要被胁迫的少女似的:“会被……被目击,且,还没……没洗过……”
林轻一把摸到他脸上,乐了:“王小黑,你每天脑子里都想什么呢?我就是摸摸你,又不是要强了你,就算我要强了你,你也太配合了吧?还洗一洗?是不是还自备服装?”
从来都很配合的王小黑瞬间被羞耻感击溃。
林轻借着那嗨劲儿又在他脸上揩了几把油,摸着摸着,脸上的表情垮了下来。
半晌,她收了手,摸出烟盒:“小黑,我今天心里很不好过,你让我再抽一根。”末了好似怕他不信,又加了一句,“今天,我发现我是真没什么人可指望了。”
她语气里已经算是有点祈求的意味:“我就抽一根……不,半根,就半根。熬过今天我就不碰了,行不行?你就当没看见。”
他侧过身子,眼神清澈掠过她本生得妖娆的五官,从她手里抽走烟盒。
看见林轻神情黯然,他似是不忍心,手臂撑在她身侧的车窗上,抿了抿唇,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林轻哭笑不得:“小黑,这个没用,就半根,半根。”
他摇摇头,又抿了抿唇,头更低了点,在她眉心吻了吻。
林轻摇头:“要是美色能干的过毒品,世上早就没人……”
话没说完,鼻梁上又被啄了一口。
“就没人嗑……”
鼻尖上也是一下。
林轻呼吸有点急促,她伸手去推他胸口:“滚……”
实践告诉我们,当女士处于被强吻危险中时,千万不要说“滚”,除非你能用一个非索吻口型把这个音发出来。
林轻说出这个字时,他的高鼻梁刚好贴在她左脸,他略凉的嘴唇正贴上她为了说“滚”而嘟起的唇上。
两个人都不会动了。
直到……先反应过来的那个乖乖把唇向下压了压,贴着那轮廓,又抿了抿。
车外大雪纷飞,车窗被蒙上一层雾气,朦朦胧胧,好像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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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少很多年没病得这么鲜艳过。
夜里再一次咳醒。
他靠着半墙高的床头坐起来,拢了拢胸前的睡袍,挑起床边托盘上的玻璃壶,倒了杯水。
喝了一口,忽然觉得四周有些不对。
发着烧的李公子一转头……
在昏暗的壁灯灯光里,坐了一个人。
她坐在床边直勾勾盯着他,发梢上的水一滴滴打湿他埃及棉的床单。
那一瞬间,已经烧糊涂的李洛基仍然反应灵敏地松开刚扯上的睡袍,露出胸口一大片皮肤。
然后,他喝了口水,朝她招了招手:“去哪野了?头发都不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