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笙挑眉,有这么多吗?
而后继续向前走。
也就没看到后面怜衣从耳尖红到耳垂的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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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苑种了一棵梅树,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的,只知这苑内的侍君极其宠爱它。
苑内,云溪正细细擦拭梅树上刚刚冒出来的花瓣,以免灰尘进了花心,弄脏一树夏梅盛景。
他一边擦一边对着门口处翘首而望。
“唉,怎么还没来啊。”
突地,眼角扫到光亮,他抬眼望去,不远处隐约有两道人影,一人提灯前方引路,一人慵懒,慢慢跟着。
后方那人还穿了一身玄服。
他大喜,登的原地跳了起来,拔腿向屋内跑,身后一波烟土送行。
云溪进屋,见贵妃榻上横卧一处人影,他家主子正在上面喝茶品书,神情恬静好不自在。
他瞧得捉急:“主子!主子!诶呀,您怎么还穿着昨日的衣服,我前日不都跟您说了吗,如今女君都走到门口了,您竟如此…您是要把小的给急死吗?”
那人眉尖微耸,喝一口茶,悠悠答道:“人既然都来了,你还急什么?”
云溪又是一阵跺脚。
此时门外的六笙,被那一树独揽芳华的夏梅勾住眼神。
人人皆道冬梅凌寒开放,玉魂傲骨,却不知夏梅也别有风韵。
只可惜自她出生以来,夏梅便没几株了。
她始终以此为一生最大憾事。
红梅脱俗,盛夏开放,花边染血色,花心镀金华,花朵多妖娆,在素净绿叶的陪衬下,如同出浴美人,清灵而妖异,一世容貌,皆倾负在最热烈的季节。
只可惜寿命较之冬梅只有其十分之一不到。
三月盛夏繁华,夏梅如何挣扎盛开,也只有十几天光景,思及此,忍不住喟叹:红颜薄命。
“宁可轰轰烈烈死去,也不苟延残喘活着。不知眼前这树夏梅,可否入得女君眼?”
满苑寂静,有朗润男生传来,六笙回头,那人一身风华闯入她眼底。
男人身形高瘦却不乏力量,浓眉泼墨,鼻尖高耸,嘴唇薄淡而殷红看起来很适合接吻,他身披玄服,袖口同样秀了两只梅花,与她不同,他的是两只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