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既白对视一眼,交流旁人看不懂的东西后,六笙轻踢马腹,来到了那几排高大参天的树木前。
树木十米高,比之深山老林里得树都显得高,但奇怪的是那些树一个叶子也没长,光秃秃的枝干横斜在半空,纠缠交错,就像无数只鬼手缠在了一起,树枝尖端十分尖锐,中间好像穿着一个不规则椭圆形的东西,那东西在朦胧的月光下隐隐还在跳动,顺着枝干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流,十分恶心而粘稠
六笙与既白趋近了些,看到那树枝上穿插的东西后,两双幽凉眸子瞬间怔住。
“阿笙,那些心已经被剜了出来却还在跳动,有人施了邪法,小心。”
六笙点点头:“看来今日这是场鸿门宴啊,人家早就知道咱们会路过这里,不仅在荒郊野外费心变出来了这么大一座村庄,而且还在外面给咱们备了这么大一份‘礼物’热烈欢迎,不得不让人期待里面还会有多大的‘惊喜’。”
话音落定两人看向那漆黑一片犹如鬼口的村子,缓缓走了进去。
少了树木的阻挡,里面显然宽敞了许多,特别是现在正值午夜,月光越发明亮,借着那光,六笙看清了眼前景象。
他们脚下走的这条路十分宽阔,宽约可容纳四辆马车并驾而行,道路两旁是方才在远处看到的那些房屋,与寻常人家无二,红色朱瓦覆顶,墙身刷了白灰,一个简单的木窗与一扇木栅栏围城的木门,朴素简单。
既白紧紧牵着六笙的手,另一手看起来虽是在随意的垂着,可却时时在警惕四周,稍有变故便会立刻将六笙拉到身后召出裂炎。
而在既白的警备下六笙放心的开始打量起了屋内。
因为在惩处清虚老道与素兰佳敏所用仙法过多所以惊动了父神,也是自那日起父神给她下了一个禁止,每日只可以用一次仙法。
所以即使周围十分昏暗,六笙也并未刻意用仙法去看,只靠一双仙眼便足以透过那腐朽的窗格看到屋内景象。
有意思的是,这屋内还真的有人。
有的伏在桌案上拿着一卷古书,摇头晃手嘴里念念有词,神情呆板,声音僵硬,俨然是个书生。
时不时拿一旁的筷子挑挑烛台上并未点着的蜡烛,看那意思是怕那蜡烛灭了…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那蜡烛压根没着又何须他看顾,而且屋内一片漆黑,他怎么也不能看到那书上的字…更可况那书还根本没有字,是本白书。
处处诡异!
敛下心神不动声色,两人又往前走了百十来米,来到街拐角大型丁字路口。
青白色的墙灰在月光的照射下十分惨白,夜风呼过大街上的废纸摩擦发出嘶哑的声音,六笙看向右边的两层阁楼,既白突然停下。
“怎么了。”六笙缓缓道。
既白指着方才她看的那处阁楼,桃眸微眯:“那里,有一张画像。”
六笙顺着他的手望过去。
阁楼靠街的那堵青灰色高墙上挖开了一个长方形的坎,坎外面盖了一个小型的红色门帘,门帘上写着‘忌’字,旁边是一扇刷着红漆的窗。
两人没去看那窗,朝着坎径直走了过去,六笙一把将那门帘拽下,扔到身后。
抬头看去,只见门帘后的坎内是一副画像,画的是一个七八十岁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纸张昏黄,墨色黯淡显然是一张遗像。
画上的人眼神浑浊,满脸皱纹挤在一块似乎是在笑,十分慈祥,但在这空无一人昏暗寂静的空荡大街上却让人脊背蹿起一抹寒气由心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