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已经很明白的连连点头,笑着抱拳躬身到地道:“伯爷太客气了,这原是我们分内的事情。”说着,跟着进来的下人已经出去了。
这边开始乱嚷嚷禀报的小厮也想偷偷的溜出去,伯爷一眼看见了,叫道:“你且站住。”
那小厮一听了这声,吓得已经‘噗通’跪下了。
伯爷冷笑着道:“好个奴才!若不是把人叫进来问过,我还要被你们这些人瞒住!可见平日里任何事情全都是随着你们的心意!你们想叫哪个主子爷知道什么事,哪个主子爷们就得知道什么事!你想叫他们怎么知道的,他们就得怎么知道!”
小厮吓得连连磕头叫道:“伯爷冤枉奴才了!衙役大人在门房真的是说了有人在衙门告下了大小姐,小的全都是如实禀报!”
“如实回禀?衙役叫找个管事的问问,你在我院里乱嚷嚷着,这还是如实回禀?”伯爷质问了一句,已经叫道:“来人,把这个奴才拖出去打十板子!看看今后能不能改了这毛病!在看看今后还有谁敢犯这个毛病!”
门口不一会儿出现了两个小厮,答了一声‘是’!把这个小厮就给一边一个架着出去了。
屋里伯爷还在沉吟着,老太太已经出来了,看着伯爷轻声的问道:“伯爷……”
伯爷便抬起头,笑着先对常瀚涛道:“见笑了,这事大约的应该是我们得罪了人,想要叫我们大过年的堵心,难看……把如霜牵扯进来了。”
常瀚涛忙一脸正经严肃的道:“伯爷千万别客气,我原也不算是外人了……不知道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我们大人应该也认识涿州县衙的人,我请我们大人出面问一问?”
伯爷马上摇了摇头道:“不必,这事一查就查出来了,不用衙门在过问……免得正中了他们意图闹大的计了。”
常瀚涛便忙点头道:“还是伯爷想的周到。”
唐如霜跟在老太太身后出来的,低着头做出一副紧张不安的神情,一出来便听见常瀚涛那句‘也不算是外人……’,惊诧的低着头还挑了挑眉,这家伙……脸皮真够厚的!
老太太因为问了老爷子一句,老爷子没说话,她便坐下了。唐筱雪原本也在里屋的,不过她并没有跟着出来,她刚刚在屋里已经是听得都呆了,这会儿还坐着想不通呢。
唐如霜看到老太太坐下了,正也要也坐下,伯爷已经道:“如霜,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这会儿还在,出去赏赏雪找地方转转。”
唐如霜闻言便抬起头来,通红了脸讪讪的道:“祖父……”
“没事,去吧,经纶,带着瀚涛也去转转吧。”伯爷道。
于是唐经纶和常瀚涛忙也起身,告辞了出来,三人到了院里,唐如霜转头看了一眼,果然,唐筱雪也被撵了出来,出来了还回头看门里呢。
三人继续的往前走,走到了游廊上,周围没有什么人了,唐经纶先问道:“常哥,今天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刚刚二老爷……怎么回事?”
常瀚涛顿了顿,这事不能瞒着唐如霜,但是自己未必有机会跟她单独说话,而即便是有机会单独在一块儿,唐如霜却也未必好问出口,只能借着唐经纶的问话把事情说清楚。因此虽然有点尴尬,不过还是咳嗽了一声道:“刚刚不是叫我去榕园休息?我过去的时候那边……咳咳,有个丫鬟叫绿珠的,一直在铺床……”
唐如霜惊奇的挑了一下眉毛,绿珠!二太太把绿珠都用上了?老太太的人,还是那么漂亮的……这应该是用在刀刃上的人啊!现如今的情况,二太太已经觉着这么严重了?
她看了一眼常瀚涛。
脸皮很厚的常瀚涛居然脸红了,揉揉鼻子又挠挠头,连声的咳嗽。
唐经纶先开始听了是惊讶,接着看到常瀚涛不自在的样子,又好笑,呆了半天才道:“绿珠是老太太的人,她们凭什么叫她去?”
“必定是有什么把柄吧……不过二老爷你是怎么给弄去的?”唐如霜问道。
常瀚涛就简单的将遇上了二老爷的经过一说。
☆、第55章 这事没完
听了常瀚涛说的经过,唐如霜和唐经纶全都又是惊诧又是好笑的,唐经纶笑着道:“好,好,今天这些事,正正的二太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三人往前走去,真如伯爷的建议,找了个梅花开了的园子去赏梅赏雪去了。
陈庄头去涿州的衙门告了唐如霜,这件事前一阵子常瀚涛已经通过唐经纶,告诉了唐如霜了,唐如霜猜的就是二太太为了要闹大,闹得自己没脸罢了。
果然陈庄头那边给衙门大人塞了银子打点,还递了话。唐如霜便也是经过唐经纶和常瀚涛商量了一下,常瀚涛便叫涿州县令那边顺水推舟全都答应下,给银子也收下,不要白不要!然后看他们什么时候发难,只管在发难的时候,把背地里的这些事情全都当着伯爷的面说出来就行了。
这事有猫腻,只要伯爷听到了整件事的过程,自然就能猜到。
其实陈庄头那边常年的在涿州庄子上,常瀚涛又带着五城兵马司衙门的人去涿州那边越界办过几次案子,他是知道常瀚涛的手能伸到涿州地界去的。但是有些缘故叫陈庄头没想到常瀚涛会和涿州县衙的县令有交情。
一来,京城周围的郊县多,自然衙门就多,怀化、宁远、涿州、铁营等等的,全都是相隔不远的,也各自的有各自的县衙,而五城兵马司因为统管着京城的治安,又属于上级衙门,因此管到了这几个县衙地界上,也是正常的。陈庄头根本就想不到什么私人交情上去。
二来陈庄头低估了衙门之间的这种交情。他总觉着,衙门和衙门之间无非就是抢功劳争黑钱,谁会跟谁那么铁?
三来他高估了银钱的威力,给县令送了三百两银子,说明了这件事怎么办,办成了还有二百两,就觉着一个小小的县令,这些银子还能打动不了,能出什么差错?
再加上陈庄头不知道常瀚涛跟涿州县衙的关系那么近,也就没想到自己告了伯府的人这件事能马上叫常瀚涛知道,因此这件事就这样办岔了。
在花园子的亭子里坐下了,唐经纶刻意的要去摘几只腊梅花,出去了,常瀚涛便对唐如霜道:“刚刚在榕园……咳咳,我跟你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唐如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那你倒是说说。”
常瀚涛一愣,他说这话原本只是为了辩白一句,意思自己是很光明正大地,却没想到唐如霜真的想听,眨巴了一下眼睛,只好有点窘的道:“是这样,我去了之后……就看见一个丫鬟跪在床上铺床……”
唐如霜垂下了眼,轻声道:“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常瀚涛停住了,一双黑眸紧盯着她,轻声道:“你是相信我?”
唐如霜脸红了,低着头点了点,轻轻的‘嗯’了一声。
常瀚涛喜不自禁,看着她的样子又有点情不自禁,转头看周围有没有人,结果就看到了好几个丫鬟婆子的或近或远的杵着,一呆,转回头来,心里叹气,轻笑着道:“真希望……能赶紧成亲……”
唐如霜绯红了脸低着头。
远处突然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唐如霜和常瀚涛全都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婆子正在跟唐经纶禀报着什么,唐如霜认出来那是自己身边的的婆子周力家的,大约是看到这边的情形,不好过来?
常瀚涛也看到了,便道:“今天这事二太太算是吃亏了吧?我可发现你们府这位二太太是个吃不得亏的人,今后会不会更对你和经纶……”
唐如霜冷哼了一声道:“你说得对,她是个不能吃亏的……我母亲的嫁妆,田地庄子的这些年被二太太掌控在手里,捞的空空的,我要回来她还觉着吃了大亏,弄得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说,还背地里使手段叫人告我,想要闹大弄得我没脸。这也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