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向后退了退,缩进角落,可这样仍然让他缺乏安全感,于是他把小灰抓过来抱在怀里,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他人饱含怜悯的注视让他心感不安,成为注目的焦点更是让他难以用心思考。
“我想安静一下,你们让我一个人想一想。”
众人无可奈何,也只能先行离开。
“你还要留在这里吗?”主教欲带殇炀回去,看到校长还留在门外,于是问道。
“嗯,我想在这里多陪他一下。”
“也好,毕竟他记忆中存在的人,又能来到这里的,只有你了。”
“看到你要找的人了,”在很远的某个地方,星楼和太殷透过屏幕监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军部把殇炀完全隔离了起来,要找到他可真不容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星楼问,“不过军部把你的那个学生当做嫌疑犯扣押了下来,你真的无所谓吗?他可是你最后一个学生了。”
“那种叛徒不要也罢,”太殷负手而立,“我只是低估了军部的愚蠢,居然会相信那一切都是他做的。”
他紧盯着殇炀的一举一动,“不过这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了,我应该感谢他们才对,接下来,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
在医疗站的附近,有一间小小的教堂,殇炀跟着主教,也早已加入了教会,成为一名信徒,路过教堂的时候,他提出要进去祷告。
“要祷告回我们的教堂也可以,为何一定要在这里?”
“这里离凌霄最近,我想请神也庇佑他,希望他能早日恢复记忆。”
主教想到凌霄,眼神黯然,“好吧。”
他们一同走入教堂,殇炀跪在神像前,虔诚地为凌霄祈祷。
“主教大人,你说神会听到我的祷告吗?”
“当然,无论你在哪里祈祷,都会被神所听到。”
殇炀站了起来,“既然都来了,我想顺便告解一下,给我几分钟就好。”
“嗯,”主教点头应允。
他在神像前等候,元帅派来的军人笔直地站成两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殇炀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
主教走到忏悔室外。
“殇炀,你好了吗?”
没有人回复。
他感觉有些不妙,用力推开木门。
里面空无一人。
殇炀已经不在了。
灵犀
凌霄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地坐在电视前,屏幕上反复播放着此次煌宿独立军偷袭事件,天宿人的特殊基因一直是敌人觊觎的对象,对于有这种企图的人,军方从未手软,更何况这是第一次有人胆敢在天宿的土地上动手,这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主张放弃煌宿星的党派闭口不言,远征派已经在积极地作战前准备,镜头中,焚影号的身影多次出现,它的拥有者伏尧少将奉命率兵出征煌宿,为镇压独立军,巩固统治权,同时也为在此次事件中牺牲的人质讨回公道。
在灵魂之树下,气势不输于任何人的矮个将领率领一众将士进行出兵前最后的宣誓,煌宿星之战是他们在有限行动范围内最艰难的战争,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身体能否返还天宿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无关紧要,只希望灯塔能够照亮灵魂回归的路。
镜头转到一旁,一场临时的追悼仪式也在这里举行,不少民众从天宿各地赶来献花礼悼,尽管他们与牺牲者素昧相识。
凌霄从床上站了起来,想往外走却被拦下,这时他看到了门外的校长。
“校长,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基地,”他在门内扬声问道。
校长瞥见电视上的内容,心下了然,转头询问两个守卫的军人,“我能跟你们的长官谈一谈吗?”
***
一个人低着头站在隐蔽的小路边,似乎不愿被人看清他的真面目。一架小型无人驾驶机飞来,悄无声息地停在他的面前,门打开了。
这个人主动走了进去,舱门很快关上,只短暂停留了片刻的飞行器很快驶离这里,连带着那个古怪的人一起。道路恢复原状,刚刚发生的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飞行器载着他来到一处隐秘的所在,当门再次被打开时,已经有人在外面等候着他。
“我就知道你会来,”太殷眼神温柔地望着来者,那表情是其他人所见不到的。
殇炀面无表情地走出飞行器,无论眼前这个男人的表象如何温柔,都无法改变他强迫自己的事实。
太殷对他冷淡的态度并不在意,他只要这个人回到自己身边而已,至于感情,是可以在结契之后慢慢培养的。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星楼早在殇炀到来之前就已经离开,军部刚刚调查过他前世的财产状况,他可不想这个时候身份曝光。
房间内有一排一排的监视器,殇炀很快认出了监视画面中的人。珏音在一个屏幕中走着,然后消失在画面末端,紧接着在下一个画面中出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如果太殷想对她下手,根本易如反掌。殇炀有那么一瞬间握紧了拳头,但又很快松开,这个短暂的小动作逃过了太殷的视线。
“是你的朋友吗?”太殷明知故问,“没想到你离开舺鹰号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交到了朋友。”
殇炀依然面无表情,无论他是真的不在乎珏音,还是只是故作掩饰,太殷都为此感到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