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唱戏。”
“唱戏?”她睁大了眼眸,显然是受的震动不小,“在戏台子上唱的那种戏?”
“是啊。”
难怪了,初初见他时,他人被困囚车里还淡淡定定地打着节拍,原来是在心里哼戏。
“可,可你不是书生吗?”烛芳整张脸就差写上‘迷惑’两个字,“书生为何能唱戏?”
“书生为何不能唱戏?”他反问。
好似,好似是没有白纸黑字规定书生不许唱戏的律令。烛芳眨眨眼睛,“都说‘戏子无义’,读书人最贬斥这类东西的。”
“那我便仅算个抄书人罢。”刘介挑起洗好的蘑菇装进瓷碗里,又开始洗起小白菜。
她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我从没见过你这种人。”
他翘起嘴角,“讨厌吗?”
烛芳摇头,“很喜欢。”
他手一顿,眼角眉梢都漫上些笑意,最后却是微微叹口气,“这话却是不能乱说的。”
烛芳不与他纠结这个,“你还没同我说为何唱戏呢。”
“先前说过,为了赚银子。”
“卖菜也能赚银子。”
“那我下次试试卖菜。”
烛芳:“……”不带这样聊天的。
刘介失笑,把洗好的小白菜装好,又倒了一盆脏水,这才好整以暇地坐回小凳子与她说话:“唱戏与读书是一样的,卖菜与唱戏也是一样的。”
“这话怎么说?”
“烛芳以为,人为何要读书?”
“这个我知道。”她给他如数家珍,“‘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可以见着许多旁近未有之见闻,明晰未明之道理。”
“这便是了。”他拿帕子擦擦手,活似一个老夫子,“瞧见闻,明道理,一场戏尝过一遍风流,卖摊菜识过数人生计,与读书异曲同工。”
烛芳讷讷地,“有些道理。”
“到树底下纳凉去吧。”
刘介把帕子递给她擦手,站起身,自己抱起一盆洗干净的菜蔬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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