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米勒博士摇手说,“宋女士,你的英语很好,有纯正的英式腔调。”
“好吧,我曾在英国住了八年。”严梓枫解释。
“看,我猜出来了,”米勒博士摸了下下巴说,“相信我,每个地方的人都不一样,我能看出来中国人、韩国人和日本人,虽然异族脸盲症已经得到了证实,但你看欧美媒体经常把中国女演员搞混,却从来没有把中国女演员和韩国女演员搞混过。”
严梓枫想来还真是这样,随后又同米勒博士聊了很久,才知道这为白头发的教授从生物学跳到心理学,现在又研究儿童心理,十分佩服,她也开始对画画在儿童疾病治疗里产生的作用感兴趣,还让米勒推荐了几本相关研究。
劳尔太太需要留下来拍摄,严梓枫就自己开车回家里,想起帮爸爸做的西装已经过了取衣的日子,她拐了大半个市区,到湖边一座别墅改的定制西装店。
刚拉上手刹,严梓枫准备下车,透过商店的玻璃橱窗看到店里有一位穿黑色大衣的人,从侧面看像是中国人,他正拿着照片问什么。
严梓枫脑中一震蒙,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放下了手刹,挂了挡踩下离合器,车四十五度拐个弯直接上了马路,她开的速度很快,后视镜里很快就看不到那家商店了。
或许只是巧合?可是希博伊根很少中国人,这家定制西装店也并没有销售到中国去,怎么可能有中国客人来。
或许那不是中国人?可严梓枫还是能感觉到那个人是中国人,就像米勒博士说的,她仔细想想跟中国人长得像的亚洲人也差不多就周边的日韩,然而三个国家的人仔细看是能分辨的。
不管怎么想,严梓枫都能把那位在店里的人往中国人上解释,甚至不断的联想到陆景佑身边那些保镖。
她握着方向盘,不安的看着前面的路,犹豫是不是要告诉宋珝,他现在不在希博伊根,其实这三年他并不经常跟她在一起,他在国内很忙,而且,他有一位隐婚妻子的事在国内已经被媒体报道,他每次来见她,几乎都要绕美国好几个城市,甩了跟踪的人,才到希博伊根。
山路上行驶的车辆很少,每次后视镜里面出现另外的车辆,或者跟其他车辆会面,严梓枫都会打量驾驶座上的人,看到是白人才放心些,这样悬着一颗心到了家里。
严梓枫拿起手机在客厅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放下了,也许是最近想多了,才会疑神疑鬼的。
刚放下的手机突然响了,吓得严梓枫心嘭地跳动了一下,天啊,严梓枫捂住心口,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
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宋珝的名字,严梓枫突突跳的心才缓了下来。
“宋珝。”严梓枫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心绪未平。
“梓枫,怎么了?”宋珝听出了她声音的异样。
“哦,没事,就是手机突然响,吓了一跳。”严梓枫说。
“你在干什么事?看到我的电话会吓一跳?”
宋珝很敏感,洞察力比平常人都高,这是他作为商人的优势吧,可严梓枫常常觉得这让她不舒服。
“不是看到你的电话,是听到铃声。”严梓枫解释,靠着沙发坐下了,“你打电话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下周一回去,你想要我从国内带点什么?”
“下周一,你不是刚回国吗?你来都要绕好久,挺不容易的。”
“梓枫,下周一是我们登记的日子。”宋珝声音低沉,他走的时候还告诉了她,可她竟然并没有当个特殊的日子记着。
严梓枫咬住唇,不知该怎么解释。
好在宋珝没追究到底,而是问:“梓枫,你确定柳豆豆把离婚协议书给陆景佑了是吗?”
“嗯,柳豆豆亲手给他的,两年前她来美国做学术交流,我们不是约在一家酒店见过面么,她亲口告诉我的,有什么问题吗?”严梓枫疑惑,宋珝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她和陆景佑的离婚并没有办,可是他该恨透了她呀,即便不恨,三年不曾联系,就如同消失了一样,他也该认为她已经死了吧。
“哦,没事,突然想到,我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一天,你留下一份离婚协议,然后消失?”
严梓枫听出了宋珝话里的探寻,然而她并没有回答,当他说出这个假设时,她竟然觉得真的会有那么一天。
挂了电话,严梓枫喝了杯果汁,拿起笔记本电脑上网搜米勒博士的文章,又买了几本他推荐的书,不知不觉就到五点。
劳尔太太的车停在了外面,严梓枫透过窗户看到她从后备箱拿了许多东西下来,就放下电脑,穿了棉袄出去帮她。
“宋女士,谢谢,你太贴心了。”劳尔太太关上后备箱,对提起一袋蔬菜的严梓枫说谢谢。
“不客气,今天的拍摄沟通顺利吗?”严梓枫问。
“很顺利,米勒博士可是个有趣的人,孩子们很快就喜欢上了他,很配合。”劳尔太太高兴地说,她抢先几步到了门口,推开门把东西放了进去,又转身过来接严梓枫手里的袋子。
“宋女士,今天有人来医院向我打听你的消息。”劳尔太太说。
严梓枫愣住,听到劳尔太太说:“他拿了一张照片,问我有没有见过你,幸好我在医院外遇到他,我说没有见过,并且告诉他我一直在医院工作都没见过你,他也就没进去医院问了。”
劳尔太太说完放下手里的袋子,转身看到严梓枫脸色不对,担心地问:“宋女士,你还好吗?是发生了什么?”
“我还好,”严梓枫问,“问你的是个中国人?”
劳尔太太摇头:“不是,但宋先生交代过我保密的住址,我认为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然后开车跟踪了他一阵子,看到他在一家咖啡店跟一名中国人交谈。”
“穿黑色大衣的中国人?”
“是的,个子很高。”劳尔太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