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说的是哪样?”
“战船……还有竞标的彩头。”
宋丹青笑笑,在心里默默回道: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牢牢地记着。
秦耀看着她,深黑的眸子里映着小娘子娇笑的模样。
他情不自禁地搭上她的手,飞快地握了一下,又连忙放开,无比郑重地说:“我会好好待你。”
宋丹青轻轻地嗯了一声,面上飞起两片红云。
看着她那张温婉端庄的脸,秦耀这颗稳了二十年的心生生漏跳了一拍。
另一边,秦修也寻了个机会,把赵攸宁约到观景台上。
他终于问出了那个憋了许久的问题:“县,不,郡主为何会瞧上我?”
——这话当真直白,若放在别的小娘子身上,八成会惹出一串眼泪或两个巴掌,赵攸宁却不然。
她就像在谈论“今晚吃什么”一般,用十分平静的语调说:“我喜欢看画册,尤其崇拜那位叫做‘大将军’的画师。他的画风细腻,故事也别致,我禁不住好奇,便去印局打听他的身份……”
听到这里,秦修突然生出某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赵攸宁便盯着他道:“印局的人告诉我,画稿是定远侯府的二郎君送去的——你,就是那位‘大将军’吧?”
秦修整个人僵在原地。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他的内心经历了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说出实情,这桩婚事可能会告吹,他母亲会无比失望;倘若不说,这个谎言会一直梗在他和赵攸宁之间,这对赵攸宁不公平。
最后,秦修还是咬了咬牙,道:“郡主误会了,那些画稿不是我画的,我只是代人送去刊印……”
看着赵攸宁震惊又失望的神色,秦修突然说不下去了,不知怎么的竟有点心疼。
他沉默了片刻,忍着心内的异样,低声道:“抱歉,我事先并不知道……倘若你不愿意,我这就去恳求母亲——”
“不必。”赵攸宁打断他,心里想说“其实你也挺好的”,然而说出口就变成了“那个人是谁”。
面对未来大娘子的逼问,秦修毫不犹豫地把自家妹妹卖了,“是我大妹妹,莞儿。”
“秦莞?!”赵攸宁先是震惊,继而想到什么,又松了口气。她歪头看着秦修,问:“你能第一时间拿到画稿?”
秦修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问,还是老实地点点头,“是,除了大妹妹身边的丫鬟,我是第一个看到的——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还请郡主也不要说出去。”
“好说。”赵攸宁豪爽地拍拍他的肩,有些霸道地说,“那以后你要第一个给我看。”
秦修好脾气地点点头,“好。”
赵攸宁又重新高兴起来。
秦修试探性地问:“那这桩婚事……”
赵攸宁挑眉,“你想退亲?”
“不不不,当然不是!”秦修怂叽叽地摇头。
赵攸宁哼了声,翘着嘴角看风景。
沉默片刻,秦修又道:“郡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我全家都会。”
赵攸宁白了他一眼,“啰嗦。”
秦修:……
拐角处突然传来一声轻笑,秦修和赵攸宁双双回头。
原来,秦莞一直藏在那里偷听,眼瞅着被发现了,她一心虚,想也没想转身就跑。
她却忘了此时待的地方是观景台,栏杆低矮,结果一不小心扑了出去。
观景台在三楼,底下是热闹的街市,若这么摔下去搞不好就要断手断脚。
观景台上的人们吓了一跳,对面的食客也发出阵阵尖叫。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扑过来一个人,将秦莞严严实实地护在怀里,继而腰身一拧,在半空中翻了个身。
只见他一手抱着秦莞,一手扯住楼宇间的彩旗,就着布帛的缓冲稳稳落地。
楼上楼下一片欢呼。
秦修等人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秦莞拍了拍狂跳的心脏,扭头看去,这才发现抱住他的人正是“梁大将军”,她的夫君。
这是他第二次救她——秦莞以为的。
二楼雅间。
定远侯收回目光,冲着宋廉举了举杯,笑道:“宋大人可瞧见了,这就是我先前同你说的我家那个‘更大胆的丫头’。”
宋廉讪讪一笑,低头闷了口酒——合着有这么个出格不羁的小娘子,你还挺骄傲呢?
刚正不阿的宋府尹突然有点后悔把女儿许给秦家了。
***
对于秦莞来说今年无疑是个“肥年”,喜事一件接着一件,这不,刚过了两天秦修就来给她送钱了。
“过了腊八印局就要歇年假,元宵后再开印。这些是今年的红利,我给你拿了过来。”秦修说着,把一个沉甸甸的箱子放到秦莞跟前。
秦莞惊喜道:“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