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真想给她们叫个好——萧氏好本事,这等境况之下都能请得贤妃出手!贤妃好义气, 不仅要保萧氏,还不惜搬动了三皇子!
当年三皇子不慎落水, 恰好被萧氏所救,先太后感念她的功劳,命三皇子命她为恩人。
依着大昭律法, 妾室永不扶正,萧氏之所以能破例, 就是因为先太后亲下的懿旨,就连官家都不能反对。
如今三皇子亲至,无疑就是在提醒秦家,萧氏头上顶着救驾之功, 谁都不能轻易动她。
定远侯心中腾起一股怒气。
他本就痛恨贤妃挑唆萧氏母女,眼下又见她如此明目张胆地插手侯府内宅之事,不由怒道:“劳烦三殿下跑这一趟,恕下官不能从命!”
三皇子被贤妃抓住把柄利用这一遭,本就存着怨气,又见定远侯如此态度,当即拉下脸,“定远侯这是要抗旨吗?”
“区区一个妃位,说的话什么时候称得上圣旨了?”梁桢冷哼一声,“三殿下还是考虑清楚再说!”
三皇子大感惊奇,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走向——梁大将军不是贤妃娘娘的姻亲吗?为何话里话外没有半点尊敬?
秦莞眼尖地发现,三皇子身后有个小黄门,隐晦地冲着“梁大将军”摇了摇头。
秦莞捏了捏他的手,用眼神询问。
“他是官家身边的,是贾内侍的人。”梁桢低声说。
秦莞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想来贤妃这次让三皇子来侯府,除了保下萧氏母女之外,或许还藏了更险恶的心思,比如逼定远侯发怒,定他个不敬君上的罪名。
那个小黄门八成就是贤妃说动官家派来的,是官家的“眼睛”。
想到这里,秦莞不由生出一身冷汗,幸好那小黄门是贾内侍的人,而贾内侍又与梁大将军交好,不然的话,秦家今日可能真要遭殃了。
秦莞越来越觉得,上一世秦耀的死、定远侯的伤、梁大将军的死、梁桢“谋反”很有可能跟贤妃脱不开关系。所以,不能大意。
于是,她悄然上前对定远侯说:“伯父,既然如此,便尽快让母亲和二妹妹进宫去吧,别让贤妃娘娘久等。”
定远侯眉头微蹙,“莞儿,你……”
秦莞冲他摇了摇头。
梁桢也轻咳一声,隐晦地提醒他。
定远侯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稳下心神,听从了秦莞的建议。
就这样,萧氏和秦萱被放了出来。
秦莞原以为秦萱会嚣张地炫耀一番,没想到她竟然表现得十分得体。
秦萱不仅没露出丝毫得意的神色,反而当着家人的面戚戚哀哀地哭了一通,并诚诚恳恳地对秦莞道了歉。
萧氏也是一脸愧疚,直说自己教女无方,今后定当谨言慎行,再不做任何出格的事。
秦昌当即心软了,不仅没怪她们,还好生宽慰了一番。
就这样,萧氏和秦萱上了马车,进宫去了。
秦茉回了永安伯府。
秦莞和梁桢留下来同定远侯商议对策。
定远侯从他们口中知道了小黄门的身份,也知道了贤妃的计策和官家的态度。虽心内不忿,最终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采纳了秦莞的建议。
——萧氏短时间之内不能休,至少不能大张旗鼓地休;秦萱的亲事也不能退,只能暂时拖着。
对于秦莞来说,这样的决定不是软弱,而是谨慎行事以及适当的妥协。她不想为了这么两个人惹得官家猜疑,进而搭上整个侯府。
她想着先把这个坑过了,以后想要整治她们有的是机会。
对于这样的结果,全家上下最高兴的就是秦昌,而最窝火的莫过于花小娘。
花小娘从秦昌口中得知了这一决定,生生掰弯了手中的银簪。
彼时,秦昌正在洗脚,等着她递帕子,眼睁睁看着她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动作,不由冷下声:“想什么呢,叫你都听不见!”
花小娘回过神,娇嗔道:“哎,新打的簪子,不知哪个不长眼的,竟给压弯了!”
说着便摊开手,将那根掰弯的银簪拿给秦昌看。
秦昌瞧了一眼,嗤笑道:“不过一个簪子,也值得你心疼成这样?明日再打一个便是了。”
花小娘软软地偎过去,娇笑道:“奴家就当二郎许给我了,明日我便到金银铺子里去挑!”
“去吧去吧。”秦昌哼道,“你们呀,就喜欢这金金银银的,庸俗!”
“比不得二郎能诗擅画的高雅。”花小娘扯下布巾,殷勤地给秦昌擦脚。
秦昌惬意地眯起眼,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没有看到花小娘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
***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仿佛一夜之间京城中便传起一个令人惊愕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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