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姐,我已经命下人为你找好了一处院子,你可以暂时住一段时间,然后我会会在往昔的情分上,给你一些银子,你离开盛京后只要利用得当就会生活无忧。”苏弈在短暂的沉默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严柳说道。
意料之外的答案!
正如一道惊雷劈下!
令严柳大脑瞬间空白!
难道说,苏弈对她没有一点点儿的情意了吗?
苏陌牵起唇角,冷望着严柳,暗想:苏弈对严柳不是没有情,而是有些情在时间的洪流里总是会被磨灭一些,更何况,今非昔比,在苏弈的心中,男女之情与苏家家主之位相比,已经是微不足道了。不拘泥于过去的人,会有一番成就。苏弈不负她所望。
“这两日便搬出去吧,你一女子在苏家久待会辱了你的名声。”苏弈又道。
什么?
这两日就让她搬出去!
她泪流满面,那般绝望的望着苏弈,“苏弈,你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苏弈,你明知道我前来苏家的目的,我心中有你,因为忘不了你,我不惜丢弃骄傲,让自己卑微如泥的走进了苏家,出现在了你的面前。我想要赎罪,而你却连让我赎罪的机会都不给。”
苏陌挑眉,严柳倒是懂得什么时候该让态度软下来,倒是懂得男人心。
苏弈两道眉皱的更紧了,他深深的望着无助的严柳,然后又看向了不为所动的苏陌,他叹息一声,“你并不欠我什么,都已经过去五年了,你已嫁人,有了你的夫君和婆家。曾经过往的一切,都该如云烟飘散,不该永远记得。”
听言,严柳原本红肿的脸却苍白如纸,她惊愣的望着苏弈,“你当真对我无情了吗?”五年前那般轰轰烈烈的痴恋,如今当真是烟消云散了?她绝对不相信!苏弈绝对不是如此无情忘情之人。突然,她冷眼扫向苏陌,这是苏陌的计谋!有苏陌在,苏弈断然不会再为她痴情。她浑身冰冷,仿佛置身在冰窖之中寒冷,苏陌,今晚,在一步步的害着她啊!每一步都是陷阱!就算今晚她没有前来见苏弈,而等待她的又是苏陌的另外一番算计!
想不到!
想不到当年的小女孩儿,今日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心思缜密!
“无情。”苏弈冷声回道。在看着严柳的时候,眼眸有片刻的迷离,年少时的那段岁月,在这几年来偶尔会在梦中出现,他当时也期待着或许严柳逃开了,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他。但是,等到了盛京后,梦醒了。那段情必定进了心,想要彻底忘记,或许一时之间不太可能。
严柳绝望的闭着眼半刻,然后再睁开眼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无助和绝望,她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既然如此,我若是再厚着脸皮留在苏家,岂不是要让你嘲笑?我后日便会搬离。”
苏陌冷眸瞥了一眼严柳,眸光微动。
严柳的话落下后,她便挺直背,决然离开。
望着严柳带着骄傲离去,仿佛当真如她刚才的话一样不会再留下的决然,苏陌笑了,笑的有些漫不经心。
“三妹,今非昔比。我知你对我有疑虑,怕我因为她的出现而乱了计划,所以,三妹,你的心太过冷静了。”苏弈望着苏陌唇边的若有似无的微笑,沉声道。
苏陌微微挑起眉,微笑回道:“有时候,情会害人,会令鲜血头颅赤裸裸的摆在你的面前,到那时,再后悔不该为了情而蒙蔽了双眼,已经于事无补!”情一字,害她不浅。所以,对于苏弈,她要让他明白,在带有算计的爱下,必定鲜血横流!
苏弈震惊的望着苏陌,明明她在笑,可那笑容之下竟令他闻到了血腥之气!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三妹,曾经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日后,由我护着你们。你无需满身盔甲,更无须变得如此……”无须变得如此令人恐惧!那是自我的保护,也是对任何拦路之人的狠辣无情!苏弈低下声来,想要劝说她。
苏陌冷眸扫向他,望进他漆黑的瞳仁里,“我让大哥感觉到害怕了?”她轻声问道。
苏弈直视着她,几乎没有犹豫的反驳,“不!你是我三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兄妹几人好。你尽你所能做这一切!三妹,或许有一日,你会明白,即使受伤一次,但不代表会受伤第二次。赵臻的确负你,却不代表没有男子日后会真心待你。”
原来,他认为她之所以对情字描述成鲜血横流的惨状,是因为赵臻。
她笑了笑。
没有反驳。
无处反驳。
前世种种,与今世的人有何干?
……
第二日。
望月湖。
望月湖就在京城内,距离张府不远处,只需要出府乘坐马车一刻钟左右便到。
因为距离张府近,在十年前被张府买下,平日里不会让任何人进去观景。
望月湖并不大,一眼望去,便能看到碧波湖泊的整个轮廓。
偶尔,张府的下人会抬着张辛臣前来望月湖小坐片刻。
湖泊前,在几年前就搭建了一座望湖亭,亭子内宽敞凉快,若是炎炎夏日,前来此处待上半刻,便会感觉到几分清凉。
石桌之上,摆放着棋子。
下人按照书中的残局摆好了棋子。
“大少爷,已经摆好了。”下人向张辛臣禀告道。
张辛臣点头,“退至一侧守着吧。”
“是。”
他低眸望着棋局,手中拿着一枚白子,沉思着,也不知沉思了多久,才慢条斯理的将白子落下。
“有人来了!”下人忽然低呼一声。
张辛臣扫向闯入之人。
一名女子,容貌并不出色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