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清远却是微微一笑:“乐瑶不在我的身旁,难免有些寂寞,只是拿她消遣罢了,怎么?乐瑶吃醋了?要知道,你有这么多的入幕之宾,我可是从来没有多问的……”
说话间,他拉着乐瑶公主的手来到了另一处房间。
乐瑶平日里总是放荡不羁的脸上却是染上了丝丝幽怨:“葛郎为何这样说,别人只当本宫采草成性,难道葛郎也这般误会?我自十三岁被父皇醉后羞辱,本想寻死,是葛郎阻拦住了本宫,用你母亲的事情激励本宫,让本宫从此倾心再不曾有过分毫的改变。从那以后本宫一心为了葛郎的霸业而甘愿牺牲,就算是与数人有染也是为了葛郎搭网布线……难道,葛郎现在是嫌弃了本宫不成?你不是说待得登上皇位时,本宫便是那正宫的皇后吗?”
葛清远伸手摸着乐瑶那摸着厚重胭脂的脸,虽然她尚年少,但是多年的纵欲还是让这张脸染上了沧桑,松弛的皮肤让人摸上去心生厌倦……
葛清远半垂下眼皮,任由乐瑶急不可耐地脱下自己的衣衫,水蛇一般的缠绕了过来,他慢慢地伸手,顺着乐瑶的额头一路下滑,来到了她的脖颈之上……
“乐瑶的心思,我一向清楚,只是现在王爷被卫侯盯上,只怕是要将乐瑶招供出来了,不知公主是否愿意为臣做最后一件事情?”
乐瑶紧贴着情郎,呼吸紊乱,喘息着问:“乐瑶……什么都心甘情愿……”
听闻这一句,葛清远的大掌猛然收紧,在冷瑶渐渐睁大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用力地拧断了她的颈骨:“臣需要乐瑶公主一死……”说完轻轻地松手,那乐瑶便如同一滩软泥瘫倒在了地上,眼角的清泪慢慢地晕开了模糊的胭脂……
他日后的登基是要名正言顺的,成为小皇帝的姐夫,便是最好的融入聂氏皇室的借口。倒是皇帝让贤于自己登高望重的姐夫,一再让贤,黄袍加身,就算是记录在史书上也是千古佳话!
可是如今,这皇后的宝座已经有了更合适的人选,他为何还要强自忍耐,忍受这个肮脏放荡的女人?
葛清远慢慢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隔壁船舱摇曳的灯光。方才还是喝多了酒,有些忘形了,现在是布局收网的关键阶段,他不能沉浸在温柔乡里太久,只有彻底除掉了卫冷侯,他才可以高举枕上,无后顾之忧。
美人也如同美酒,是值得等待的……
想到这,他跳上了一艘小船,命人将乐瑶的尸首搬上来,消失在夜色之中。
卫冷侯并没有费太大力气,便知道了雍和王在外面纳的妾室居然是乐瑶公主,被福寿膏侵蚀的恩师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清朗,毒瘾发作时,只会痛苦地撞墙哀嚎。
本以为有了线索,可是不到一会,就有人匆匆来报,乐瑶公主被人发现已经赤身裸体地死在了匈奴使者的驿馆里,而那几个使者却是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运河下游的地方官匆匆赶来呈上一张字条,字迹熟悉,字字痛心……
第61章 六十一
“这字条是在哪儿发现的?”太傅满脸肃杀地问道。
“禀太傅,是在澧县发现的,伙计发现时立刻报了官,片刻都没有耽误。”
准备奔赴南疆的黑旗军一早就在城外集合了,刘总管也替自己把行囊准备好了,只待他出发了……可是现在也只能是暂缓行程。字条上是他熟悉的字体,不过略显匆忙潦草,大意便是被匈奴人扣押着绕路准备返回北疆,也不知那个匈奴单于是派出了多少的兵马,倒是正好带着城外的黑旗精兵奔赴澧县……
聂清麟!倒是要看看是哪个情郎引得你不顾一切的私奔出逃!
此时的永安公主正在大船上颠簸,那个给她验身的婆子姓沈,一张老脸永远是耷拉着,望向聂清麟的眼神都是恨恨的。
聂清麟没有搭理沈妈的冷言冷语,她心里想的另外一件要紧的事儿,卫冷侯真的会追来吗?摸着挂在脖颈上的玉佛坠,突然觉得它沉得压住了脖颈一般——卫冷一定会追来的,那个男人阴险外带小气,只怕是情郎二字便是把侯爷平时的智慧远瞩烧得干干净净……
如果卫冷侯真如葛清远所言,上了当,那了他会从陆路还是水路追来呢?
一定是水路!因为水路更快!只有水路才可以在今天深夜到达下游……可是葛清远一定是等到卫侯转上陆路时才会开洪泄闸。没有防备的他们,一定会被滔天的洪水困住……更何况还是个不会游泳的……
若不是情况危急,聂清麟还真是想笑一笑这无所不能的妖蛟大人。囚禁她的小船舱没有舷窗,只有一盏微弱的小灯闪着光,不多时灯油耗尽,船舱里一片漆黑,聂清麟本事准备闭上眼儿养一养神,可是突然她发现自己的胸前有微微的荧光,睁大眼睛一看,是那尊玉佛,也不知是什么玉质竟在黑暗中发着荧光……
聂清麟伸手摸着身上的香囊,里面装的是上好的花籽香粉,本是夏季时带在身边随时用香帕沾着吸一吸脸上的汗液的。
想到这,聂清麟将那盏铁座固定在桌面上的油灯的卡扣打开,接下了玉佩,将它用床单包裹住,便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下一下地砸了起来……
下了码头时,沈妈带着几个黑衣精壮的汉子推着她赶紧走,为了让卫冷侯深信不疑。葛清远吩咐必须让永安公主在澧县兜转一圈,那里有卫冷侯的暗探,卫冷侯再已经飞鸽传书了画像,只要永安公主露头,那么太傅大人更是会深信不疑,更是会快马加鞭奔赴他人生的坟场!
下了船时,阳光正好,永安突然低声含着腹痛,沈妈绷着脸让她去了码头一旁的茅厕。又是不放心,待公主出来后,进去巡视了一圈,见并无异样才押着公主去了澧县。最后又下榻在澧县的客栈内,却是从客栈的暗道里有偷偷地出了县城。葛大人布局周密深沉可见一斑。一路又顺着水路,葛清林终于又见到了葛大人。
此时又是午夜,天上微微有些繁星点缀,似乎月亮也不忍看这接下来的一场人间浩劫,躲到了厚云之后。他真站在高高的水闸堤坝上,微笑地恭候着公主的到来:“公主辛苦了,臣恭候公主多时。”葛清远走了过来,伸手紧紧握住了聂清麟的柔夷,将她带到了闸门的铁链卷闸前。
“臣心知公主受了那卫贼的蛊惑,年幼无知有些舍不得那风流倜傥的卫冷侯,可是公主殿下以后的夫君却只能是微臣,臣疑心甚大,若是自己的娇妻每日躺在臣的身下承欢,心里想的却是别的男人,臣只怕会迁怒于公主,倒不如臣再给公主一次机会,亲手解开这铁链卷闸,判了那卫贼的死刑,从此臣便是不再介怀,一心厚待公主,您看如何?”
说着,便强拉着公主去解那铁索的大锁。聂清麟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那大掌牢牢握住,将铁锁拔下,几十名仆役转动着铁轴,闸门慢慢地启开。
夏季雨水本来就充沛,前几日有下了连天的大雨。玉泉河本来就波涛滚滚的河水一下子便是冲入了运河之中,一路奔流顺着水道往下游奔去。
澧县地势极低,如同一只脸盆嵌在山中,算一算只要两个时辰,澧县及周边的地区便成了汪洋大海,他早已经得了密报,那个定国侯已经登船上了岸,所以估算时间正好是分毫不差!
这铁石心肠的卫侯居然真是个能为红颜怒发冲冠的,真是有些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啊!可惜太傅大人心心念念的佳人此时却是在他的怀中,至此以后便是他葛清远一人独占的禁脔!
想到这儿,他将身前的佳人用力地板转立刻过来,用披风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低头吻向那佳人的娇唇,准备犒劳一下自己。哪成想,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其中的绵软香糯,便觉得一排尖利的小牙狠狠地咬住了自己探入到她口中的舌头。
葛清远只觉得一阵作痛,立刻伸手捏住了公主的下巴,直觉便是想要挥掌袭向公主的粉颊。可是待到挨上那嫩脸,突然思及佳人娇弱,便猛得卸了些掌力,可那掌风还是将公主的脸刮得微微一扭。
看着那小脸微微扭的可怜模样,葛清远突然觉得有些懊悔,这公主不听话,微微惩戒便好,总是有些不见血的阴法子让她收敛了心性的,方才差一点便是要下手重了些,于是便要去看看公主的脸是否被挂伤。
可是聂清麟却是慢慢抬起头,自己挣扎着站在了一旁,看着闸门全开的景象,奔泻的洪水犹如城墙一般从闸口倾斜,刹那间一路咆哮滚滚而去,便略显无力地闭上眼,轻轻地问:“葛大人,看着这洪水,您以后能夜夜安眠吗?”
葛清远见自己去抚慰的手落了空,舌尖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心里又是一冷,他转身看着那洪水一路如同千军万马往远去奔去,眼里却是闪着兴奋的微光:“自母亲故去,臣早已不知安眠的滋味了,但愿这场大水能彻底洗刷臣心头的重荷,换来几宿安眠……成大事者怎么可拘泥小节?这些百姓若是换来天下安泰,也是死得其所!”
说完,葛清林便是不再理会永安公主了: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妇人之仁,目光短浅!
但是无所谓,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的,现在卫冷侯已经深入内陆,远离船坞,就算他们黑旗军各个是游泳高手也无法在这洪涝中坚持太久!
他与卫侯相持这么久,终于是定出了胜负分晓!
伸手拉住了身旁的表情暗沉的永安公主,葛清远扯着她一路上了马车,向沈妈要来了伤药,轻柔地按在了聂清麟方才被掌风挂到的脸颊上:“臣方才一时恼了,力道没有控制好,伤了公主莫要见怪,也希望公主以后的性子变得柔顺些,才好与臣相处……”
聂清麟这次没有躲,微微垂下了眼皮,乖乖地坐在葛清远的怀中,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卫冷侯除掉后,便是京城的大清洗的时刻!虽然早就投靠他的尚凝轩因为暴露太早,而不得已被他设计毒死,但是新任的兵部侍郎一早被他毒死在府中,安插在兵部的人已经拿到了兵符,调配了周边的部队前来稳定局势。
这还要感谢乐瑶公主,煽动了不少朝中的青年,握住了他们的要害把柄,现在这些人也尽数为他所用,当马车一路奔到城门口时,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投射到早已经敞开的城门上,迎接着这座富庶城郭新一代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