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灰暗的任意打车去了婆婆家。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睿睿骑着平衡车在楼下跑来跑去,公公和婆婆坐在长椅上含笑看着。
睿睿从远处骑过来,经过爷爷奶奶身边时,他高声喊着,“爷爷,奶奶,我棒不棒?”
周翡芸笑眯眯地翘起大拇指:“真棒。”
“爷爷,给我鼓掌!”睿睿不满意爷爷光在那里笑,双脚撑地喊道。
爷爷乐呵呵地给睿睿鼓掌。
这下睿睿满意了,骑着平衡车蹿了出去。
任意笑着拦在了儿子的前方,睿睿惊呼一声刹住车子,他双手一松一甩,蹦蹦跳跳奔向任意:“妈妈!”
任意蹲下,爱怜地抱住自己的儿子。
小男孩身体软软的,抱在怀里,一下扫去了她心中灰暗的部分。
安静抱了会儿,任意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抬手摸摸他的小脑袋,问:“跟爷爷奶奶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
“有没有惹爷爷和奶奶生气?”
“我是最乖的宝宝,那是不可能的。”睿睿傲娇地回答。
任意笑着看向儿子:“睿睿现在幸福吗?”
睿睿回答得理所当然:“当然幸福。”
任意再次抱住他:“那就好。”
所幸经历过那么多的辛苦与弯路,她和睿睿还是在上天的指引下找到了家,找到了爱。
袁丹果再一次申请见任真,并承诺见过这一次之后短期内不会再见家属。
任真来的时候,带来了转让股份的合同书,她表情期待地看向母亲,“妈,赵叔叔说,只要你在这上面签了字,接下来的事情他会看着办。”
袁丹果接过来,淡淡扫了眼,放到了一旁。
“妈,你怎么了?赵叔叔说一定要把你的股份转让到我的名下才方便行事。落在你名下是不可以的。”任真有些焦急。
“傻孩子,不用那么麻烦了。”袁丹果神色颓废,她轻轻握住任真的手,“任真,任意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意了,她现在不光是你爸的亲生女儿也是姜智豪的妻子。我和你,不是她的对手。”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任真,你乖乖的听任意的话,”袁丹果眼中流出了眼泪,“你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妈,你不是在说疯话吧?任意那么恨我,她会管我?你不是说你和爸爸要离婚?到时候爸爸肯定也不会认我。连爸爸都不认我,任意会认?”
任真觉得母亲蹲了几天监狱,智商已经不够用,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我没傻也没疯,你必须听妈的话。”袁丹果泪如雨下,一再地告诫任真,“必须听任意的话。”
任真还是不理解地瞪着母亲,不知道经过一天,她何以变化如此之快。
“你不听她的话,没有了爸爸,没有了姐姐,没有了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靠什么活呀?!”袁丹果表情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像是看着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从没有一刻让她如此伤心,她痛惜万分的女儿,现在茫然无措地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听母亲提到股份的事情,任真呆住,愣了半晌,哇地哭出了声。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
睿睿和爷爷在蹲在花坛边看花,任意和周翡芸坐在长椅上。
“妈,最近身体还好吧?”任意小心打量周翡芸,她呼吸的频率听起来还算好。
“可能最近喜事比较多,我感觉蛮好的。医生都惊讶说我身体养护得不错。跟我同时查出病况的一个老姐妹,前几天已经走了。我记得当时医生说她比我要轻微的。这么算来,我是赚了。”周翡芸轻描淡写地说道。
人都怕死,任意不相信周翡芸不怕,但她能以如此轻松的口吻跟自己谈论,想必是心态不错。
“妈,我觉得你这病主要是在一个心境。只要心境好,想得开,我觉得肯定没问题,”她看向远处的睿睿,“我可还指望你给你的孙媳妇送上大礼呢。”
周翡芸愣愣的:“想要啥大礼?”
“啥大礼我不管,反正是奶奶送的,孙媳妇肯定会高兴接。”任意笑着说道。
周翡芸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遂配合着回答:“行,我力争活个千年万年的。”
聊完了周翡芸的身体,周翡芸这才问起:“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任意情绪瞬间就跌落下来:“我爸要离婚,任真本来想抢夺公司,现在也放弃了。以后怎么样,还是未知数。”
她和父亲一直没办法亲近,那种血缘里的父女之情,她一直想努力找回来,却有种无力的感觉。
“别想那么多,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慢慢朝前走,什么都会好的。”周翡芸开起了玩笑,“我当初不也威胁你,生不出孙子让你走人么?现在怎么样?你还了我一个又可爱又聪明的大孙子,也间接地救了我一命。”
周翡芸爱怜地看着远处的大孙子,“我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着睿睿,光看着他,我什么也不做,心里也特别开心。这孩子,聪明劲儿不输小时候的智豪,长得又乖。真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最好的礼物。你放心,为了他,我也会注意身体。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血缘很奇怪的,睿睿头一次见到他爸爸就特别喜欢,为了能喊他一声爸爸,他摔疼了竟然能忍住完成比赛,医生都觉得是奇迹。”
“那哪是奇迹,那是孩子对爸爸这个称呼的渴望。”周翡芸轻轻摁了下自己的眼角,“我的孙子,就是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