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公主皇子,即便是不得宠,也有母妃的庇护,那时只有她,不得宠也不受母妃的庇护,若不是太后暗地里还算照拂,她早已不知能不能活到现在。
再过了几年,赵帝走出了柳贵妃薨逝的痛处里,在那破旧的宫殿里,遇上了她。赵帝开始拼命的对她好,像是想寻回以往对柳贵妃的那份,加倍的对她好。
而后,无论是在得宠前或是在得宠后,所有人都在对她说着一句话。
是你母妃的死,换来了你后生无忧。
这句话不断被放大,放大,再放大,像是一个无底深渊,看不见光影,她被埋藏在最底下。
没有人会记得,她也曾被关在一个破旧的宫殿里,过着堪堪活下的日子。
他们也似都不记得,赵帝是怎么遇上的她。
赵灵星摸着腰际缀着的银铃和玉,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今日记起来的烦心事太多了,她有些疲惫了。
这落下的雨和阴沉沉的天气,宛若是她复杂沮丧的心情一般。
“卷碧,回宫吧。”赵灵星轻声道。
见不到的终归是见不到,那沉重的枷锁,也还是一直架在她身上,无法喘息。
——
翌日。
赵灵星觉着浑身绵软无力,身子热的很,还出了很多的虚汗,她眼前里都是一片模糊,看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
卷碧按着赵灵星平日晨起的时辰,过去唤她,“公主。”
赵灵星单手勉强的支撑起身子,又在一瞬间无力的倒了下去,发出了一阵声响。
卷碧听见声音,快步赶来,撩起床榻的纱幔,扶起她的身子,轻唤了一声,“公主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泛?”
赵灵星的青丝散落,双颊还泛着异常的红,樱唇微张,不知是要说些什么。
卷碧心急,身后探了探赵灵星的额间。
温度极烫。
“尽绯,去把李太医唤来,动作要快,公主起高热了。”卷碧心急道,声音都尖锐了一个声调。
尽绯应了一声,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物件,去唤李太医。
因着赵灵星幼时病弱,赵帝怕她身子又出了什么岔子,直接让御医住在了倾云宫。
李太医太得快,诊断了赵灵星的病情,“公主这是风寒如体,近日雨水较多,气候骤降,无事就莫要让公主外出了。”
李太医边写着方子边嘱咐卷碧和尽绯。
赵灵星病情来势汹汹,直到晚间也未清醒,喂了药也不见起色。
赵帝来看了一回,看赵灵星毫无好转的病情,急的在倾云宫发了好一通火气,连着不想过来看望的皇后,都不得不亲自过来看看,生怕这怒火一同牵连到自己身上。
宫殿内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这阴沉的气氛一直笼罩着。
赵灵星昏睡了一天一夜,对着外面的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
楚韫处理完灾害之事,方停下来歇息了片刻,管家又急忙来报,“少爷,安乐公主起了高热,听四殿下的人说,昏迷了一日一夜。”
楚韫蹙了眉,神色阴沉的吓人,,“备马。”
“可是要去倾云宫?”管家想劝,“今日入宫的时辰已过,少爷如何能入宫。”
楚韫动作未停,随意的披上了衣裳,连着油纸伞都未拿,直接冲出了雨幕。
赵呈派人给楚韫报信,已是想好了对策接他入宫。
楚韫身上的衣裳湿了大半,还能滴出水珠来,无平日翩翩公子的模样,还生出了几分狼狈来。
他动作未停,走了小径,直入了倾云宫的宫殿。
内殿照顾的只有卷碧和尽绯,看清了来人也未阻拦,向楚韫屈膝,“给侯爷请安。”
“情况如何?”楚韫无暇顾及这些繁文缛节,低着声问。
“还未清醒,给公主喂了药,但高热一直不退。”卷碧垂头道。
楚韫眉心都快拧成了一个川字,掀开纱幔去看她,小姑娘的脸色苍白很,睡得很不安慰,额间还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身上的衣裳是湿的,不敢凑得太近去看。
尽绯取来了一身衣裳,“侯爷先去换了吧。”
赵灵星喜华服,还喜给楚韫添置衣裳,自己看到喜欢的便买了,在寻了机会一并送到楚府去,这是还未送去的衣裳。
楚韫抿着唇,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这衣裳不便去照顾她,他没了法子,接过尽绯递过来的衣裳。
楚韫浑身似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势,未多说,去把湿衣裳换了。
他速度极快,用了片刻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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