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一愣,转眼看向鼓起一团的一侧罗汉床,从来嬉笑傻乐的脸不禁泛红,口中讶然道,“竹开说七少中的药霸道,竟、竟这样严重?”
陆念稚亦是一愣,顺着明诚的视线调转目光,重新望向杜振熙。
忽亮忽暗的摇曳烛光下,杜振熙裹着铺垫小脸半露,方才一番大动之下发冠早已脱落,原本高高束起的墨发半散半乱,铺在脸下肩侧,如墨色顺滑绸缎般,衬得小脸越显莹白,潮红面颊越显娇嫩。
不自觉紧蹙的眉心陷落一道浅淡阴影,和时静时颤的长睫倒影交相辉映。
小巧鼻头下唇瓣红润,似不满似气恼的微微嘟起。
噏合间,漏出软糯沙哑的呢喃。
自来知道小侄儿生得漂亮。
却从来不知道,此情此景下的小侄儿,竟漂亮得令人心惊。
陆念稚目光一窒,掠过杜振熙双唇的视线一触即离,收得回目光,却压不住心头一瞬急跳。
错乱的节拍,竟和首饰摊前月色下,侧目细看杜振熙时如出一撤。
此时此刻,他却无暇顾及转瞬即逝的陌生情绪,只皱起好看的剑眉,下意识不愿让第三个人看见杜振熙这副模样。
即便是贴身小厮明诚,也不行。
陆念稚身随心动,长腿跨向罗汉床,甫一站定就扬手扯好铺垫,将杜振熙从头到脚包好,随即果断一记手刀,把杜振熙给敲晕了。
刚才就不该心软,怕杜振熙吃不住痛。
世界和眼界都清静了。
一晕百了。
陆念稚勾唇一笑,转身问明诚,“竹开说?你们两个遇到一块儿去了?”
“半道撞上的。”明诚转瞬收起一脸震惊,同情的偷偷看一眼鼓起的铺垫,一边默默为杜振熙点蜡,一边默默掏袖袋,面色古怪道,“我没去成三堂九巷。这是竹开给的解药,说是从庆叔宅子里拿的,保证对症。”
他先一步出奉圣阁,尚未策马出城郊,就听身后远远传来一阵鬼叫,回头一看,只见不会骑马的竹开仓促之间只差没被马骑,险些摔成狗吃屎,惨遭马蹄子践踏,忙忙调转马头蹄下救人。
二人一来一往,撕掳清楚前因后果后,携手取完解药,又携手火速飘回奉圣阁。
陆念稚闻言亦是面色古怪,接过解药怒瞪明诚,“有解药怎么不早说。”
早说了杜振熙也犯不着挨他一记手刀。
明诚张嘴卡壳儿,哪儿敢吐槽他家四爷心思难懂、出手太快?
好好儿的突然自己动手敲晕七少,难道怪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