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振熙顿觉脑中灵光炸裂。
那天根本不是她眼花,陆念稚一会儿身形挺拔一会儿气息阴沉,哪里是整理旧物触情生情,根本是听见她和杜晨芭说的悄悄话,出于身体本能做出的反应!
陆念稚从小习武,为的不是强身健体吗?
怎么用到了偷听她和杜晨芭说话上!
居然暗搓搓运功偷听?
臭不要脸!
此时此刻一经肯定后再回想,杜振熙险些吓到五官变形。
一时庆幸她和杜晨芭只是偷偷议论陆念稚的长相身材,情啊爱啊的没敢当场乱说,都是出了庐隐居上房,下山路上说的。
一时又苦恼杜晨芭当时的情绪和语气掩饰不住的欢喜和崇拜,落进陆念稚的耳朵里,会不会让陆念稚察觉出不对,生出疑心,进而顺藤摸瓜的探究到底?
杜振熙突然很痛恨陆念稚老狐狸的名号。
陆念稚的精,精在草蛇伏线,最擅长以小见大,管中窥豹。
但杜晨芭的旖思真心奇葩。
陆念稚再厉害,也想不到隔房的侄女会暗恋他吧?
如果知道了,还能像今天这样态度如常,那陆念稚也挺奇葩的!
杜振熙想到这里,纷乱的思绪忽然定格。
她想到刚才在内室,陆念稚说她和杜晨芭不专心盘账画图,只顾说悄悄话的画面。
不像意有所指的样子。
也不像起疑故意试探她的样子。
杜振熙仔细回想陆念稚当时的神态和语气,愁得想揪头发。
眼风扫到一脸问号围观她的桂开,万般纠结的神色不由一僵,忙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后头还跟着唐家的管事。
不能把桂开牵扯进来,更不能在外人面前失态。
杜振熙压下翻涌的心绪,边活动握伞柄的手指,边随口扯淡,胡乱说了几句揭过话茬,敷衍完满头雾水的桂开,转身对中年管事做请道,“招呼不周,里边请。”
中年管事连道不敢,躬身进霜晓榭。
一进院落的花厅里,留守的竹开正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