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非常识时务地给两人留下了独处空间,放下手里的提包,打过招呼后走远了。
两人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屋内,小心翼翼地踩着看起来很脆弱的木质阶梯,上了二楼,房间内同样是一副古色古香的味道。
顾容依靠在狭窄的窗前,瞭望着远方郁郁葱葱的绿意,有些可惜,“这么好的地方,真不希望被破坏掉。”
傅少予放好行李后,来到她身后,半拥着她,“他们想要前进了。”外人无法阻止,作为商人的他,也只能竭尽全力,保留这片土地的原貌,同时给村民们带来财富。
那名村长也是煞费苦心,重拾养殖业和农业,对外宣传村庄,虽然效果甚微,即使如此,仍然吸引了少数在外的游子们回乡,而接下来,相信会有越来越多人选择回到这片土地。
两人趁着天还没暗,在附近逛了一圈,人烟稀少,偶尔冒出几个登山者们,还有背着柴火的老人们,只有烟囱里冒出的白烟,才让人感觉到,原来有些屋子并不是闲置的。
走了许久,村长从后头赶上来,招呼他们吃饭去,地道的农家菜,自家养的家禽,种的果蔬,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可能是心理作用的原因,顾容这一顿吃得格外香。
没有了现代数码工具的打扰,伴随着偶尔响起的狗吠声,大家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在村长的带领下,两人简单地领略了这里的风情民俗,慢慢往深处走着,一片碧绿清澈的大湖展现在他们眼前,藏匿层层叠叠的山峦之中,像是一个害羞的小姑娘。
顾容不由得惊叹,“不知道和梭罗笔下的瓦尔登湖相比,哪一个更加出色?”
闻言,这位年轻的村长村长咧嘴大笑,语气中满是骄傲,“那当然是我们这里更好,只是缺少一位好的作家。”
她低头笑了笑,没有反驳。
于是,两个大忙人难得度过了几天与世隔绝的日子,此时,顾容坐在湖边,等待着回去拿渔具的傅少予归来。
稍远处隐约传来嘈杂的声音,走近一看,才发现有几个人正在摆放烧烤架,还有人在钓鱼,其中包括了两个小孩子,显然是几个家庭的聚会。
这么多天,总算看到游客了,顾容心想,然后退回原位,避免让人看到。
她托着腮,静静地看着远方,总觉得傅少予这一趟好像有点久,很有可能村庄里根本没有渔具,想着要不要回去找他,另一边却传来几个女人的尖叫声。
顾容吓了一跳,随后听见有人哭喊着救命,赶紧上前,看看发生了什么。
两个孩子在湖边玩耍,大人也没太注意,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其中一个孩子摔进了湖里,越是扑腾,离岸边越远。
一名男子脱了上衣和鞋子扑腾一声,跳进了水里,估计连他自己也没预料到,这湖水竟然有这么深,呛了几口水,同样被困在了水中。
岸边的几个人这下动也不敢动,顾容皱了眉,快速来到他们身边,拿起他们搭帐篷用的木棍,递给其中一位男人,“趁还够得着,赶紧拿这个把他拉上来!”
一边吩咐着,一边脱下了自己的鞋子,慢慢浸入湖水。
几个人也没来得及反应,六神无主,按照她说的,先把刚才那名男子拉上了岸,然后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顾容深吸了一口气,潜在水底,绕到孩子的背后,顺利地锢住他的腰部,不让孩子有机会缠着她,开始往回游。
见状,岸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此时才陆续有人发现,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我怎么觉得看着像顾容啊?”
“你也这样觉得?!”
等到孩子成功递到家长的手中,顾容也被人拉上了岸,大家这才确定是本人,均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嘴巴张的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孩子在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一家人坐在地上抱在一起抹眼泪,唯独那名父亲还有些理智,跪在地上拉着顾容的手,连声道谢。
这个时候,傅少予在另一边没看到顾容,听到吵闹声瞄了一眼,这才发现一身湿漉漉的顾容,立刻走向了这边,蹙眉脱下了自己的夹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扶起了顾容,一脸严肃,阴沉沉地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无需顾容回答,旁边的人已经七嘴八舌地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那名妈妈则是抱着孩子,神情激动,泣不成声,对着顾容磕起头来,嘴里念念有词,“谢谢您谢谢您……”
顾容承受不起,立刻蹲下身来,扶起这位母亲,“别这么说,您赶紧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吧。”
一家人这才想到这一茬,又弯腰道了谢,抱着孩子小跑向着停车的地方,消失在视线内。
傅少予横抱起顾容,同样打算去医院看看,顾容微微推了推男人,离开他的怀抱,站起身来,对着在场的其他人商量,“我觉得为了孩子,今天的事情,咱们就别说出去了,可以吗?”
大家连连点头表示同意,理智地没有上前要求合影或者签名。
两人这才离开,路上,傅少予有些担心,嫌她走得太慢,蹲下身,让顾容趴在他背上,快步离开。
留下几个人在原地唏嘘不已,“我怎么觉得,好像一场梦一样。”唯独另一个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有余悸地躲在自己母亲的身旁。
“别说了,我们赶紧去看看他们家怎么样了。”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对对,走吧走吧。”一行人迅速地收拾好行李,驾车离开。
☆、51. 终于开始
回程的路上,傅少予始终保持着一种阴沉严肃的表情,顾容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不敢出声,其实她觉得自己一点事情也没有,好端端地还打湿了男人的衣服,明明可以自己走路。
把人推进那个简陋的浴室,拿了换洗的衣服放在门外的小木凳上,傅少予这才回房间,换下同样湿了一身的衣服,煮了碗姜茶。
顾容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了它,瞬间胃里烧得火辣辣的,呛得她眼泪都快流下来,真的不是她果断,而是傅少予脸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不容拒绝”四个字。
见状,傅少予无奈地叹了口气,舒缓了表情,往她的方向又坐近了一点,伸手轻拍她的背。
顾容敏锐地感受到周围压抑的气氛有些减弱,立马趁机开口解释,“阿予,我在学校考过救生员证的,不是鲁莽行事……”
傅少予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稍一用力,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我知道。”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顾容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他的原因,控制不住去幻想可能发生的意外和后果,而那些恰恰是他所承受不起的。
怀中的顾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隐约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害怕与担心,握紧了他另一只手,轻声承诺,“阿予,我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