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才发现,卫昭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烧得太严重了,虽然明知道他此刻昏迷不可能听到自己说话,傅卿和还是情不自禁唤了他一声:“卫大人……”
卫昭没有回答,只重重地喘着气。
他鼻子也堵了,只能用嘴巴呼吸,一呼一吸间,双唇微动,干裂的唇有些发白。
他躺在那里,人事不知,哪有平日半分的风采?
傅卿和不由自责万分,都是自己不好,他要不是为了救自己,也不会严重到这种田地。
烧得这样厉害,若是不采取措施降温,极有可能烧坏内脏或大脑,引起其他的病症。
她以最快的速度给卫昭开了药方子,让穆九去抓药,同时又让韩竟弄了酒过来帮卫昭擦拭身体。
额头、脖颈、前胸、后背、手心、脚心……这些地方一个都不曾错过。
韩竟帮卫昭擦拭的时候,傅卿和就在一边帮忙递毛巾,扶着卫昭,此刻,她忘记了自己身处于大尉朝,她只知道自己是大夫,卫昭是病人,他病得这么严重,自己不能让他出事。
韩竟也只顾着帮卫昭擦拭身体,翻身,根本没有注意到傅卿和是个女子根本不方便出现在这个场合。
等穆九买药回来送到厨房,看着厨房的婆子煎好药再端过来的时候,傅卿和与韩竟已经擦拭完卫昭的身体并将他盖上薄薄的被子。
两人累的满头大汗,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
穆九只顾担心卫昭,根本没有注意他二人的异样。
穆九与韩竟两个人手忙脚乱一个捏了卫昭的鼻子与牙口,让他嘴巴张开,另外一个则拿了勺子朝他嘴里喂,一个是粗手粗脚的莽汉子,一个是年方十岁的小童,两个人笨手笨脚的,药汁撒了一床都是。
越是喂不进去,两个人越是着急,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个人头上都冒出了汗。
这两个人根本不会照顾人!
“你们这样是喂不下去,洒的倒比喝的好多。我来。”傅卿和站起来接过穆九手里的药碗道:“韩竟,去拿根筷子来。”
穆九讪讪地将药碗递给傅卿和,束手站在一旁看。
傅卿和从韩竟手里接了筷子,压着卫昭的舌根,比划给韩竟看:“我喂药的时候,你就这样压着,会吗?”
韩竟点点头:“会。”
傅卿和又对穆九道:“劳烦穆大人将卫大人抽起来,让他半坐着靠在你身上。”
穆九照做之后,傅卿和就开始给卫昭喂药,她喂得非常仔细,等卫昭一口全咽下去了,她才喂第二勺,就这样一勺又一勺将半碗药都喂完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碗,傅卿和松了一口气。
穆九与韩竟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