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阳被她逗笑,嘴上这么说,却伸手摸了摸阮萌萌的头。
阮萌萌也觉得自己傻,哈哈的尬笑。
“今天爷爷过来了,海叔也在市里,”何意阳说,“我们一起吃个新年饭。”
“今天才23号。”阮萌萌眨眼,就算阳历年也还早呢。
何意阳招手拦下车,等阮萌萌进去后,和司机报了地名,才道:“我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公司年度会议我要参加。”
“哦,”阮萌萌有点闷闷的,“要多久?”
“一个星期到半个月吧。”
何意阳说完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邮件开始处理公司的事情了。
见他这样忙,阮萌萌揪了揪毛球,乖巧安静的坐在一边。
她还准备了圣诞礼物呢,送不出去了,哎……
进入包厢,两位大人早已坐着等候,四个人十个菜,聊聊天喝喝酒也不显得冷清。
何振华这一辈的兄弟姐妹多,但山坳坳里生存困难,一场山洪只剩他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就南下闯荡,华国经济大建设那些年,新闻都号召年轻有为的青年人南下。
后来碰上同乡的何奶奶,生下何意阳他爸后因一场大病也去了,去年连儿子儿媳也走了,只剩何意阳这唯一的孙子。
说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但还是要努力活着啊,毕竟还有一家靠他吃饭的乡镇企业,员工有一百多号人呢。
“意阳啊,你太优秀了知道不,爷爷我看着心疼啊……”
何振华几杯酒下肚,藏在心里的话憋不住,情绪有点失控。
他一下一下拍着自己的胸口,“我只有你了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叔,别难过啊,你还有我跟萌萌呢。”阮大海扶着何振华的肩,眼眶也红了,看了女儿一眼,两家人太相似了,亲人都少。
好好的新年饭,几杯酒后气氛一下子就伤感了。
何意阳抿着嘴,扫视一圈另外三个人,头疼得不行。
大人伤怀就算了,阮萌萌也跟着凑热闹,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
何意阳摸着阮萌萌的头,温柔哄道:“乖。”
最后请的代驾回家,何意阳驾着昏迷不醒的爷爷回房间后,看了眼撑着小区门口灯柱子的阮大海。
“大海叔,我扶您。”
何意阳走过去,抬起阮大海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
阮大海的重量可不轻,他眯缝着眼睛瞅着何意阳,哼了一声,全部的重心都往何意阳身上倒。
何意阳只是顿了顿,面不改色的扶着人进了电梯。
“你小子喜欢我家萌萌吧?”阮大海说,酒气差点熏吐了何意阳。
看何意阳不吭声,阮大海继续道:“还不承认了,切~我阮大海是谁啊,阅人无数!你小子从小就贼得狠,拿着一瓶酸奶就骗得我家傻萌萌团团转,以前是我忙忽略了,现在你休想,我警告你啊……”
阮大海胖胖的手指在空中指指点点,何意阳还等到他到底要警告自己什么,电梯门就开了。
阮萌萌等在门边,皱着眉头数落,“爸爸,你怎么又喝那么多。”
“我又没醉!”阮大海看见自家闺女立马清醒了,手从何意阳肩上放下,“萌萌你看,我能走直线。”
还真是直线,不过脚步有点飘罢了。
阮萌萌松一口气,对何意阳道:“何爷爷已睡下了。”
“恩。”何意阳点头,抗着两个真假醉鬼上楼,他现在只想回去洗澡。
“那哥哥晚安。”阮萌萌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何意阳打开对面的门。
“晚安。”何意阳嫌弃的揪着衣服,准备关门。
“哥哥!”
关门的动作停止,何意阳看向对面。
“我明天早上送你好不好?”阮萌萌问,杏核眼亮晶晶的期待着。
何意阳怔了怔,走过来掐了把阮萌萌的肉脸,“不用了,爷爷明早醒来肯定头疼,你给他弄点醒酒汤。”
“哦。”阮萌萌蔫嗒嗒的答应着。
这头答应得好好的,那头何意阳第二天早上睁眼一醒来就后悔了。
他抱着枕头捶了捶,想着用什么借口把人弄过来陪他去机场。
铃声响起,阮萌萌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一只白嫩的手拍掉闹钟的铃声,又摸到手机缩进被窝里。
又睡了会儿,微信叮的一声响起,揉了揉朦胧的眼睛,是何意阳发来的信息。
我那件银白色竖条纹的衬衣你放哪儿了?
啊!阮萌萌一惊,猛的爬起来,那件衣服她扔了!上次不小心夹在深色衣服里一起丢进洗衣机,染了色就扔了,反正他衣服多,少一两件肯定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