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威荣嘴角带笑:“这是应该的,我不会亏待了我的那些兄弟。”
平氏赞道:“你这人就是讲义气。”
这么断断续续地聊着,很快就到了晌午。平氏起身说道:“那你们先聊着,我去准备饭菜。”
平氏到灶房去了,叶木青也跟过去帮忙。
平氏一进屋就对叶木青说道:“看样子今天是来提亲的,这回如你的意了吧?”
叶木青摇头:“也有可能不是来提亲的,就算是,你也先别答应。”
平氏是奇了怪了,瞪大眼睛望着叶木青:“你是发烧了吧?哦,上次你为了拒了朱少爷,这回人是你喜欢的,我也不反对了,你又不答应了!”
叶木青只好把她跟朱炎的一年之约拿出来说事,平氏不知道还有这说法。她忙道:“可是朱少爷都不是朱少爷,这个约也该作废了吧?”
叶木青摇头:“做人要讲信用,答应别人的事就得做到。再说一年算得了什么,我上面的大姐二姐都还没出嫁呢。”
平氏又惊又气又难以理解。算了,她还是先准备饭菜吧。
由于平氏早有所准备,家里鱼肉都有,就是青菜样式不多,但凑吧凑吧,也够一大桌子了。
娘几个忙活了小半天,终于整治了满满一桌子菜,荤素都有,看着卖相也好。
这一通忙下来,平氏的神态举止比刚才自然许多。
叶二郎也消除了拘束,能时不时地跟朱威荣聊上几句,再加上猴子在庞边插科打诨,气氛比刚才自在许多。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当平氏端上最后一个菜,用大功告成的语气说道:“好了,菜上齐了,大家开始吃饭吧。威荣你可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这时,朱张威荣看着平氏,突然用一种古怪的语调问道:“菜真的上齐了?”
平氏有些愕然,接着点头道:“是啊,上齐了,我们乡下人家不像你们府上,菜来来去去就这么多。”
朱威荣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道:“怎么没有上次那道天鹅肉了?”
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就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冷。
平氏愣住了,一时接不上话来。叶二郎也是不知所措。
叶木青怔怔地看着朱威荣,只觉得他脸上的笑意特别的讽刺。是的,她承认,她娘上次做的事是很过份,但是,朱威荣这样故意打脸却让她莫名地心塞。
她开口说道:“从来都没有天鹅肉,上次那道就是普通的鹅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再去追究。”
朱威荣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促狭,他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哦,我就是随便问问。咱们吃饭吧。”
但是经此一事,好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再也暖不起来,大家各怀心思、心不在焉地吃了饭。
饭后不久,就有朱家的下人骑马来叶家通报说家里有事,请他回去。
平氏也无心挽留。
叶木青执意让他把礼物带走,只留下两盒点心。朱威荣执意不从,叶木青再三坚持,最后,他也怒了:“你怎么那么固执,我送你礼物你就高高兴兴地收下不行吗?哪那么多讲究。”
叶木青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就是这么讲究,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带回去吧,下次来,别带这么多东西了。还有,我们的事——”
叶木青话没说完,那个报信的下人又催了一次,“少爷,郭爷说了,让你赶紧回去。”
朱威荣冲叶木青说道:“有什么事下回再说,我先回去了。”
朱家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叶木青回到家里,叶木青和叶木莲正在收拾残羹剩饭,平氏做着一旁生闷气。
一见叶木青进来,就大声抱怨道:“你瞧那副德性,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跟原来的那个朱少爷差远了。一个大男人那么小心眼,一句话就记恨在现在。唉,要是他俩的身份不换回来就好了。”
叶木青曾经对平氏的态度有所不满,但此时此刻,她却埋怨不起来了,她满脑子里都是朱威荣说那句话时的讽刺笑容。那个笑容像一根刺,刺在她心底再也拔不出来了。
从那以后,朱威荣再也没来过。中间,叶木青按着平氏的意思带着叶木莲去给大姑送了一趟东西,她听到一些关于朱威荣新的消息。倒也没什么稀罕的,无非是说,朱威荣出手大方,无论是对朋友还是穷亲戚。像那个郭义,最近越赌越大,每次都有花不完的银子,像那个猴子跟着他也捞了不少好处,还有朱家的一些亲戚,张家的人,他一律都很大方。
姐妹两人在大姑家呆了几天后,采办了一些年货便回家去了。
这个新年跟往年没什么不同,还是那样过。
过完年,叶木青又抽了个空去水杨家看看杨水明怎样了。
但意外的是,她没看到杨水明,邻居说,他前两天跟着同乡去外地做工了。
他年纪不大,又是哑巴,能做什么工呢?
叶木青也明白,可能他也有他的自尊,不愿意靠着她生活。
叶木青看着空寂的茅屋,一种物是人非的伤感涌上心头。
她回到县城重新开始做生意。
没过几天,一位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不速之客来到了她的小店里。这个人就是巧云。
叶木青惊讶地看着她。
她衣着鲜亮,神采飞扬,身量比以前丰满不少。
她看着叶木青,脸上带着客套的笑意:“姐姐,巧云来给你请安了。”
叶木青听到“姐姐”二字不禁一阵恶寒,明明她比自己要大两三岁,却叫她姐姐。
巧云打量着叶木青的小店,笑着说道:“这家店未免也太小巧了吧,以姐姐的身份怎好屈尊在这里。少爷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替姐姐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