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带路呗,”孙问渠说,“我平时就这么跑,在山里待时间长一些,我还怕跑远了迷路。”
“我带你跑,”方驰说,“有风景空气好路况佳。”
“行,”孙问渠往怀里掏了掏,一扬手,“飞吧黄总!”
方驰看清他手里举着的是黄总的时候差点儿摔一跤:“你有病吧,带个猫出来跑步,它又不是小子!”
“那扔它一个人在家多没意思,”孙问渠回手把黄总塞到了自己后背的帽子里,“寂寞。”
方驰看着黄总窝在帽子里只露一个脑袋的样子还挺平静的,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就叹了口气。
小子在前面跑得很欢,到了平时孙问渠转弯的岔路之后就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俩。
方驰听着孙问渠的呼吸声,一般一个人能不能跑,跑几百米就能听出来了,孙问渠呼吸还挺稳,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是天天健身房看光膀子老爷们儿的人。
“往前!”他对着小子一挥手。
小子马上转身就往前跑了。
“前面通哪儿?”孙问渠问。
“另一个村子,”方驰说,“从他们村旁边也能进山。”
“好,”孙问渠跑了几步又问了一句,“你今天没戴耳机啊,我以为那耳机长你脖子上的呢。”
“我不是怕你路上要聊天儿么,”方驰笑笑,“再说万一你又摔哪儿了,我怕听不见。”
“我带着这个呢。”孙问渠从兜里掏出了那个哨子,吹了一声。
“今天中气挺足的。”方驰说。
孙问渠笑了笑:“我还没问你呢,你之前都跟谁打听我了?”
“就找的罗鹏要了马亮的电话,”方驰说,“他是我们会员,能查到他电话,要不我还能找谁啊。”
“以为你找李博文呢。”孙问渠边跑边反手摸了黄总。
“怎么可能,”方驰看了他一眼,“我要是你早揍他了。”
孙问渠没说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特别愉快的样子,一挥胳膊就跑到前边儿去了。
方驰看他这样子愣了愣,追了上去:“你是不是揍他了?”
“没有,哪能啊,”孙问渠啧了一声,“我这么有素质的人……”
“没看出来,”方驰很迅速地说,“你这样子,肯定揍了,是吧?”
孙问渠又不说话了,只是继续往前跑。
“他也活该挨揍。”方驰说。
“少年,你怎么这么冲动呢,”孙问渠拍了拍他的肩,“就为这么件事就揍人,多不好啊。”
“有些人就该揍。”方驰对李博文印象不太好,他看人凭感觉,在这人给孙问渠下套之前就觉得他笑得挺假的。
“比如我?”孙问渠突然指着自己,“哎呦我这乌眼青……”
这话不说还好,方驰立马又想起来那天的场面,顿时脸上都要烧着了,还好大清早的老北风劲儿挺足。
“你上赶着讨打。”他闷着声音说了一句。
“你做贼心虚,”孙问渠说,“哦不对,你应该是……草木皆兵。”
方驰看了他一眼,感觉对孙问渠已经无可奈何,只好把话题强行转了回去:“那他那样的要干了什么你才揍啊,你看着脾气也没那么好。”
“当然是攒攒怒气值,新仇旧恨归置归置一块儿算。”孙问渠笑着说。
“还是动手了?”方驰问。
“你亮子叔叔手劈啤酒瓶了都,还是俩,”孙问渠说,“揍得可带劲了,节奏感特别强,噼里啪啦嘭!”
方驰看了他半天,孙问渠这半真半假半神经的一通说,他完全无法判断,只好说了一句:“喝风了,留神一会儿肚子疼。”
说完没等孙问渠回话,他就加快速度跑到前面去了。
孙问渠倒是没追上来,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方驰感觉他在跑步这件事上还挺稳当的,不急不赶,节奏掌握得很好,估计能跑挺长时间。
这条路风景很好,因为想做旅游开发,村边的路都修整过,离着十来米就是河……当然,这种季节在河边基本就是被风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地扇大耳光。
方驰戴了顶滑雪帽,现在有点羡慕孙问渠的毛线团子帽,看上去很暖和。
小子在前面跑了一阵突然叫了两声,然后往河边跑了过去。
河边有条狗,这狗方驰认识,是只串串花狗,小个儿,是前面村子里的,但经常上他们那边玩,是小子的朋友。
这狗没名字,爷爷管它叫小花。
“要歇会儿吗?”方驰停下,转过头问。
“你累了?”孙问渠也停下了,状态还不错,没怎么喘。
“小子要跟朋友聊会儿,”方驰笑笑,感觉似乎有些小看孙问渠的体力了,“我们等等它?”
“行,”孙问渠从帽子里掏出黄总放到了地上,“黄总总也活动一下吧。”
话音还没落地呢,手刚一拿开黄总就跳起来窜到了孙问渠裤子上,顺着一路往上爬回了他肩膀上。
“真是娇气,”方驰啧了一声,“脚还不能沾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