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孙问渠说,“那都是你亮子叔叔精心挑选的,这个就是练手的泥。”
“那我用合适,也不怕浪费,”方驰一扬手把身上的t恤脱掉了,“来吧,开始。”
孙问渠看着他啧了一声:“干嘛呢。”
“学你啊,”方驰笑笑,“你不就这样么。”
“就记着这个了。”孙问渠在转台旁边坐下了。
因为就是做着玩,孙问渠也没跟方驰说太多做陶的内容,就大概给他讲了讲做一个盘子需要哪些步骤,然后把泥放到了他手里。
“就直接做吧,我告诉你具体怎么弄,你跟着做就行,”孙问渠说,“用转台来弄。”
“嗯。”方驰拿着泥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孙问渠说的步骤很简单,把泥切成小块儿,泡泡水弄成泥浆,做个圆饼形状,然后再把条状的泥坨坨往边儿上盘,再捏捏按按,就行了。
听的时候方驰觉得这跟幼儿园小朋友玩橡皮泥差不多,等到泥弄好了开始做的时候他才发现就光做出那个饼就已经让他觉得自己的手是蹄子变的了。
大致弄了个方不方圆不圆的形状出来,他看着自己手上粘着的泥,叹了口气:“要不我做个抽象款的多边形盘子吧?”
“我修修就行,手拿开。”孙问渠笑笑,在他手上弹了一下。
“嗯。”方驰收回手,看着他的动作。
孙问渠先用手在这个多边形的饼上按了按,调整了一下厚度,然后手扶在了多边形饼的边缘上,开始转动转台。
方驰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孙问渠做东西,而且是在知道要怎么做的情况下,盯着孙问渠在落在陶泥上的修长手指时,有种奇妙的感觉。
转台转动了没几圈,泥饼就顺着他的手变成了一个正圆形。
“好了,你继续,先把边缘被推起来的泥按一下。”孙问渠说。
“我怎么觉得你做起来看上去这么容易呢?”方驰啧了一声,学着他的样子在饼子上一下下按着。
“你还没出生我就在做这玩意儿了。”孙问渠笑笑。
方驰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按着饼子。
孙问渠确定饼子可以了之后,就是把泥条盘到饼子的边儿上。
这也同样是看着容易,做起来的时候如果用右手就会有种其实自己是左撇子的错觉,换了左手又会感觉大概自己还是右撇子。
总之做这东西的时候总觉得哪只手都不是常用手。
最后泥条都是孙问渠弄的,他只需要拿着往上盘就行。
也许是比自己年龄还长的做陶的时间,孙问渠的手只要落在陶泥上,整个人就会瞬间变了。
眼神,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让人沉醉。
相比自己做陶,看着孙问渠做陶是更大的享受。
孙问渠把泥递给他的时候,方驰还撑着下巴出神。
“哎,”孙问渠在他鼻尖上抹了一下,“该你了。”
“……哦!”方驰接过来,先按孙问渠说的往边缘刷上泥浆做粘合,然后低头开始往饼子上慢慢放上泥条。
孙问渠伸了手过来,手指在泥条上跟着他慢慢按压着。
方驰的眼睛一直在他的手指上,手上的泥条两次都按到了饼子外面,孙问渠啧了一声,手指啪地往他手背上一弹:“你还玩攀岩呢,协调能力哪儿去了。”
方驰顺手抓住了他的手指,狠狠地捏了两下:“这儿呢。”
孙问渠粘了泥浆的手指带着湿滑和细细的颗粒感,细细地顺着手心痒到了胳膊上。
“你今儿要是做个盘子再把自己做硬了,”孙问渠抽出手指,“就得去谢谢亮子叔叔给你挑了个韭菜精这么贴切的称号。”
方驰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我说过我很喜欢你的手啊。”
孙问渠没说话,指尖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
方驰想也没想就张嘴咬住了,舌尖在他指尖上舔了舔。
“什么味儿?”孙问渠笑了笑。
方驰笑着刚想说话,门被敲响了。
哐哐哐三声之后传来了奶奶的声音:“你俩是不是都在屋里啊?”
方驰大概是吓了一跳,牙条件反射地咬了一下。
“哎!”孙问渠抽出手指,“要不要蘸点儿麻酱啊?”
方驰赶紧捏着他指尖揉了揉,然后应了一声:“在呢,奶奶!门开着的!”
“你张叔拿了点儿葡萄……”奶奶推开门进了屋,一看他俩就愣住了,“干嘛你俩这是?”
“水渠教我做盘子呢。”方驰站了起来,顺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手。
“做盘子啊?”奶奶有些吃惊地走到转台边看了好一会儿,“你要不说这是盘子我都不知道给它安个什么名儿好了。”
“还没做好,一会儿就好看了。”孙问渠笑了起来。
“教他费劲吧,打小就做不来细活儿,”奶奶说,又转头看了看方驰,“都吃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