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行给祁青远拿了一个靠垫垫在他腰后,又从隔层里拿出茶杯倒了茶给祁青远。力行见他喝了茶,也没了刚上马车时的火急火燎,就打趣说:“郭少爷真是热情,小的瞧您都有些招架不住。”
祁青远伸了伸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轻笑道:“就他整天唯恐天下不乱,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可不是有些招架不住么。”
“不止是您,郑少爷那么方正的人也拿郭少爷没办法。”力行好笑道。
想到刚才郑业一脸看戏的表情,祁青远嘀咕了一句,“什么方正清高,我看是闷骚。”
力行没听清楚,一脸的茫然,“什么烧?”
祁青远坐正了身子,换了话题:“那几包君山银叶可包好了。”
力行也不纠结什么烧了,忙恭敬的回:“都包好了,按您的吩咐包成了五份。”
祁青远点点头,闭目沉吟,郭金熙这些天给他们几人都送了好些茶叶,都是上品的君山银叶。祁青远对喝茶也不讲究,就想着借花献佛,把这些茶分送给国公爷、国公夫人、世子、世子夫人和伍姨娘,至少把姿态做出来。
还有,要想个说法让世子同意他下个休沐日到于耿姨母家去。春熙班、《还珠记》、伍俊、伍昊,是要见一见才放心。
祁青远一路思索着,马车很快地就驶到了国公府侧门。祁青远由力行扶着下了马车,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国公府感觉复杂,他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进了府门。
有国公府的管事和小厮向他请安,在他走远后又几个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少爷,我们是先回旷心斋还是去给世子请安。”力行跟在身后问道。
祁青远在内院的垂花门转了方向,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先回旷心斋洗漱更衣后,再去给父亲请安吧。”
远远的就看见翠妞的身影在旷心斋门口晃荡,看到祁青远回来,翠妞蹬蹬蹬的朝他跑来,嘴里喊道:“大少爷,您可回来了,翠妞好些天没见着您了。”
祁青远微微扶了一把跑的太冲的翠妞,逗她:“是不是我不在,没人在奶娘面前给你说情啊。”
翠妞急急的摆了摆手:“不是的,少爷不在翠妞可乖了,娘都没有骂翠妞。”
祁青远见翠妞脸蛋红扑扑的,一脸我很乖,我没闯祸的表情,乐得直笑。于嬷嬷也带着旷心斋的人应了出来,梨雨荷雨,力勤还有四个婆子齐齐向祁青远行礼。
祁青远见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里到底生了柔软之情,免了他们的礼,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旷心斋。
到底还是家里舒服,于嬷嬷早就把热水热茶糕点准备好了,等于嬷嬷关切完毕,喝了茶吃了点心,见时辰也不早了,就准备洗漱一番,该去给世子请安了。
见力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想着这些天都是他伺候起居,想来也是累了,就吩咐他下去休息,让力勤伺候着洗漱。
“我离家这些天,府里可有什么事发生。”祁青远闭着眼坐在澡桶里,由着力勤给他搓皂角,漫不经心的问道。
力勤手软了些力道,斟酌着回话:“回少爷,府里一起都好,没什么事情发生。”
祁青远伸手撩了水自己洗,也不说话,力勤略有些惶恐,想了想,恳切的说道:“后院的事小的不清楚,不过府里并没有什么风声传出来,想来是没什么事情的。至于内院几位少爷都是正常的上课,世子爷也是正常的办公,没有什么异常。”
祁青远点了点头,开口道:“力行那里有一些小玩意,是在国子监的商社买的,等会你去那挑几件你喜欢的吧。”
力勤忙感激道:“小的多谢少爷赏。”
祁青远穿戴一新的去了松柏阁。
他洗完澡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衣服从里到外连袜子都是新的,祁青远有些诧异,力勤就解释说,自他去了国子监,旷心斋的人就闲了下来,于嬷嬷就组织丫鬟婆子给做起了针线活儿打发时间,才几天时间,就已经给他做了三套新衣,八双袜子了。
“儿子给父亲请安。”祁青远向倚在书桌上看书的祁高格磕头行礼。
祁高格颇为高兴的把祁青远叫起来,打量了一番,“嗯,精神头还不错,在国子监感受如何。”
祁青远恭敬的回道:“回父亲,国子监人文昌瑞、底蕴深厚,讲经的先生们都才德兼备,一丝不苟,儿子受益良多。”
祁高格满意的点点头,“嗯,看来在国子监没有偷懒。你的五经师傅我也认得,几十年的老学儒了,满腹经纶,你跟着他好好学自有你的益处。”
祁青远忙应诺,又听到祁高格问他,“六艺你选的哪两科?”
“孩儿选的御、射两艺。”
“呵呵,我们祁国公府以军功起家,你能文武兼备,不堕先祖威名,很好。”祁高格似笑非笑的夸赞祁青远。
祁青远忙做出惶恐的样子,“儿子只是觉着学些弓马之技,在闲暇之余能放松心情。”
世子沉吟了片刻,忽的问道:“国子监近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祁青远不确定祁高格想从他嘴里听到些什么,近日国子监议论纷纷的事情,也就是陈家少爷和骆家、文家少爷比马的事情,他仔细斟酌了几句,“最近同窗们都在议论陈家的两位少爷和骆家的两位少爷赛马的事情。”
“噢,那这事儿你可清楚。”祁高格颇有兴趣的问到。
祁青远快速的在心里把事情过了一遍,掐头去尾的回道:“起因是刚入学的那天,骆家的三少爷和陈家的四少爷,为了争夺院子里位置好的房间闹了起来,后来跟他们同院的一个学生看他们两争执不下,就让出了自己的房间,把事情平息了下来。”
“因为这事发生在儿子住的院子的隔壁,儿子清楚。后来过了两天又听说,陈家的大少爷和骆家、文家的大少爷赌马,赌注是输的人不得参加后年的乡试。过程儿子不清楚,不过结果是陈家的少爷输了。”
祁高格听着祁青远的禀告,手指轻轻的敲在红木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才含笑道:“此事为父也听说了,陈家倒是出了一个有胆魄的小子。”
祁青远见他的回答世子爷还算满意,趁机说道:“跟儿子同院住的一个师兄家里是皇商,为人很是热情,给儿子送了几包上好的君山银叶,儿子想着父亲爱喝茶,就想借花献佛呈给父亲。”
祁高格有些诧异,微微打趣,“出了几天门还会给家里带东西了。”又教育他说,“你的同窗待你热情,你自然也要真心对待别人,回头也挑些好东西,给你的同窗送去,礼尚往来嘛。”
祁青远见他心情还不错,打蛇上棍道:“儿子还想求父亲一件事,请父亲应允。”
祁高格今日很有耐心,听祁青远有事求他,还颇为高兴,笑着说:“什么事情,说来听听,看你的那几包君山银叶能不能贿赂到为父。”
祁青远连忙说到:“下个休沐日是儿子同院师兄的生辰,儿子和几个朋友商量着给他办一个有意思的生日宴,求父亲应准。”
祁高格看着站在他眼前白齿青眉、身姿挺拔的庶长子,有些感概的道:“你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朋友,有了自己的交际了。这些小事以后你就自己做主吧,去找祁二全让他给你拨一百两银子,选些好的东西送给你的朋友们吧。”
祁青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争得了同意,忙向祁高格谢了恩。
第28章 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