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想得出手铐这么个主意,她真是太聪明了,嘿嘿。
乔柳与何宋恰恰相反,当年的何宋在年幼弱小的何寻面前,是强势的、暴虐的。她用手铐把何寻铐住,是强者对弱者的示威和施虐。
但对乔柳而言,她熟悉的成熟的何寻却是一直太强大了。乔柳在床上总是被压的那个,推倒何寻的企图从来没真正得逞过,她悻悻然怨念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手铐这么个武器,“反受为攻”了,这叫一个开心。
哼哼,凭什么每次只能他在上面呀?不公平!
而且,何寻平时那种衬衣扣子扣得一丝不苟的禁欲气质,反而更格外的诱人,让人心里痒痒的,总忍不住想要对他做点什么。
他现在安安静静地仰躺在床上,手足被铐,冰冷无情的镣铐禁锢着漂亮白皙的手腕脚腕,那么美好,那么脆弱,越发流露出一种惹人犯罪的美感。
阖目低垂,纤长柔顺的睫毛。
形状美好的、温软柔润的、诱人想要亲吻的嘴唇。
裹在宽松棉质睡衣里的身体修长优美,领口露出一截光洁的肌肤。性感的颈窝,漂亮的锁骨。
真是的……
这样子……
叫人怎能不兽性大发??……
兽性大发的乔柳压在何寻身上,他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样的身材,却又这样戴着镣铐只能任人摆布的姿态,真是对视觉和心理的双重刺激,太性感了!
她激动地刚解开两颗睡衣扣子,何寻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脑子明显还没清醒过来,眼中迷茫空洞,没有焦点。就像不认识似的,目光直直地瞪视着她。
“嘿嘿,何寻,动不了了吧。”乔柳一边继续扒他睡衣,一边坏笑着得意地说,“这回看你怎么办?”
“……”
下一秒,她突然被一股大力掀翻。
乔柳不会用手铐,她只是想要何寻不能反抗,可舍不得弄疼他,所以铐得不紧。何寻虽然被铐在床上,但身体仍有活动的空间,他反射性地屈膝狠狠一顶,乔柳立即被掀翻到了床下去。
“放开我!”厉声的大吼。
乔柳摔得七荤八素,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何寻继续厉声大吼道:“放开我!你这个恶心的变态!!你想干什么!!!”
乔柳被这称呼惊呆,更懵了。
何寻目光狂乱,双眼赤红,神志不清地狠狠瞪视着面前的她,那表情却仿佛是见了鬼。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真是做鬼了都不放过我?!我跟你拼了……”
他一边颠三倒四地痛骂,一边拼命挣扎,力气大得惊人,半张床都被拖动,手脚上的镣铐砸得咣咣直响。
乔柳心里终于隐约地明白了,但看他这样子,也不敢再碰他,一边发着抖匆匆给他打开镣铐,一边颤声说:“何寻,是我,是我。”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是我啊……何寻,我是柳柳……”
何寻终于清醒了过来,呆呆看着她,脸上血色褪尽,惨白得可怕。
他那一阵大吼在农庄寂静的夜里远远传了出去,警卫们都被惊动,纷纷赶了过来,在门外交头接耳。
何寻静了一下,一言不发地披衣起身,苍白着脸夺门而出。
两道雪亮的光束在院门外猛然扬起,是何寻的车灯,他头也不回地径自发动了引擎,车子如脱缰狂奔的野马,在黑夜中绝尘而去。
两侧车窗外,高速路边黑魆魆的防护林一片片飞快地倒退,如同过去那些不堪的画面,一帧帧不断地闪。
前方的路灯却连成了两串流星,沉默地、无尽地延伸着,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这条路是不是永远没有尽头!
何寻头痛欲裂地紧紧握着方向盘,忽然忍不住,落下眼泪。
那些不堪的记忆苦苦纠缠烧灼着他,就像影子一样,不管你多么努力,辛苦跑到了多么光明温暖的地方,一回头,它永远还贴在身后!
怎么都甩不掉!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是逃不出何宋的阴影。
当年的那些滋味,全部涌上了心头。
何寻很清楚这条路上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抑郁症的终点,是自毁,是死亡。不死不休。
何寻当年的抑郁症程度,远比医生知道的严重。
他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心情就变得总是很低落、很烦闷。情绪似乎被锁在了一个低谷里。再也没有能高兴得起来的时候。
就算某段时间比较平静,何宋并没能骚扰到他,他的心情也仍然会很坏,好不起来。
怎么都无法提起劲。
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仿佛根本找不到原因的,就是不开心!
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