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他嗤笑了下,直接从口袋里摸了卡片给她。
付洒洒刚要接过,手机闹钟就响起来,糟糕,23:59分了!她连忙把首饰盒子打开,取出付烨送给她的那顶玫瑰后冠,双手捧着递过去:“快快。”
“怎么?”他轻皱了下眉。
“帮我戴上,很重要!”她焦急地催促:“这是我们付家的一个传统!成人礼那天一定要完成的仪式。”
……什么鬼。
他挑了下眉,还是接过来,略带敷衍地往她脑门上一压。
付洒洒直接喊停,要求重来:“注意尊重一下我们家的传统,庄严!神圣!”
闻泱:“……”他被缠得没办法,拨了下她耳边的长发,然后帮她戴上后冠。少女遂不及防地抬头,他的指尖不小心就擦过了她的脸颊,触感细腻温热,足以叫人流连。
“你想知道这个传统的具体意思吗?”她说。
他别开脸,很快道:“不。”
“哦,既然你苦苦哀求,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付洒洒耸耸肩,非常不要脸地凑过去:“就是……所有成功在付家女儿们十八岁生日那晚帮对方佩戴首饰的男子,都能和她们终成眷属呢。”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纵然从小被蝴蝶们缠惯了的闻少爷,也绷不住面皮了,他把卡塞到少女手心,“走了。”
付洒洒拦在他面前:“我成年了,可以恋爱了。”
闻泱:“……”
“就是不知道你成没成年。”她挠挠头皮,偷偷抬眼瞅了一下他,而后尴尬道:“你生日什么时候,你应该比我大吧?”
这话问得底气相当不足,口口声声说爱人家,结果连人家的生日都不知道。
闻少爷果然冷了脸,又重复了一遍:“走了。”
付洒洒还在纠缠:“你告诉我,我刻在心上。”她举起三指,认真道:“我发誓。”
她的眼睛清亮,如被山泉冲刷过的曜石,叫人看一眼都会忍不住沉沦。
闻泱仓皇地退一步,一定是鬼迷心窍,才会觉得她好看。
“求你了,临洲哥哥。”
那种挫败和无力感又涌上来了,他扯扯唇:“圣诞节。”
“我靠,为什么你比我小!”付洒洒跳起来,很不爽:“以后叫你临洲弟弟了。”
“你敢?”他眯了下眼睛。
付洒洒轻咳了声,期待地看着他:“圣诞节我们一起过吧?我请你吃饭,谢谢你今晚捡到了我的卡。”她把卡翻来翻去,有些忐忑地等他的回答。
闻少爷当然拒绝了:“不用。”他已经很久没过生日,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付洒洒充耳不闻,还在折腾手里的卡片,似乎有哪里不对,这张卡特别新,而且角落处的有效期虽然小,还是能辨别出来的——12月15日至12月30日。
刹那间,那一人高的爆米花,那莫名其妙不肯透露客人信息的送货小哥,还有半夜三更在外面晃悠的少年,全部串在了一起。
“原来是你。”她盯着他,心底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再也遏制不住地疯长,狂喜一瞬间就占据了所有思绪。
他的脸色也很古怪,大概也是察觉到她发现了什么,头一次生出了逃避的念头,也没和她打招呼,转身就走了。
付洒洒木偶人一样机械地掏出手机,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几个基友发来的生日祝福消息,她点开三个人的群,颤抖着打字:我快要休克了,他好像也有一点点喜欢我。
第24章
他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里, 他回了学校, 有个面容模糊的少女靠在树上,喊着他的名字。他不受控制地走近,对方的衬衫松松垮垮,莹白肌肤晃得他口干舌燥。
她抓着他的手, 缓缓撩开了下摆,他明明想拒绝, 却在她扑入怀里的时候失去了所有力气。搂着对方顺着力道往后倒的时候,身下的草坪突然变成了大片爆米花……
少女捧了一把这带着奶油味的小零嘴, 咯咯笑起来:“临洲哥哥,你现在还不敢承认吗?”
说话这句话, 她的脸突然清晰起来,乌发红唇,娇媚又天真的五官, 是如此的熟悉。
他要承认什么?
他完全没有办法思考, 他的手就像是有了自我的意识, 如此迫切地想要贴近她,指尖下的皮肤触感如棉花糖一样,模模糊糊还能听到她慌乱又无措的呼吸……
荒谬又旖旎的梦境,在清晨第一缕阳光透入卧房的时候, 消散不见。
闻泱闭着眼, 脑子里还是一幕幕不可描述的画面。门外佣人们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倏然坐起, 腿间的粘腻叫他脸色更难看了。
一定是疯了吧, 才会做这么荒诞可怕的梦。
闻少爷拿过纸巾擦了擦, 然后光着脚去了浴室。十二月的天气,不到5c的温度,他面无表情地冲了一个冷水澡。
出房门想把床单毁尸灭迹的时候,才刚到六点。
闻郁上周去洛杉矶还没回来,闻太太爱睡美容觉不到日上三竿绝不醒来。这个时间点,闻家的老太爷应该还在打太极,照道理客厅应该没人……
但,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