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皇兄!!”
“宋宝宝?”
“宋三岁?”
宋瑾缓缓侧过头,眼里泪花一颤,“朕现在这张脸很丑?”
“不!不丑!”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宋珩蹭得一下从椅子上蹿起来,一边摇头,一边扑到他的跟前,“虽比不上以前,但也十分好看。”
“那阿苧为何要嫌弃朕?”
“皇嫂那不是嫌弃,是惊艳!”其实是惊吓啊!
“当真?”
“真得不能再真了。”
宋瑾的泪立马止住了,“朕还是想见阿苧。”
“那见,皇嫂都认错了,在别人看来她服软了,皇兄原谅她也是可以的。”
“可……”
话音未落,常乐在殿外喊:“陛下,薛丞相带着其他大臣求见!”
“不见!”宋瑾道。
“等等!皇兄,我出去看看吧,看看他们有何要事!”
宋瑾点了点头,忽而又从嘴里冒出来一句,“都不可信,朕是不会见他们的。”
宋珩已走出去几步,也没听清他前面说的什么,只知道他不见大臣们就是了。
殿外。
天色阴沉下来,夏日的雨说来就来,很快就滴滴嗒嗒地落到了地面上。
“薛丞相,诸位大人。”宋珩走到群臣面前,受了礼方笑道:“皇兄昨日忙得晚,现在还在休息,诸位大人若有事本王可代为通禀。”
“殿下,臣等无事,只是想见陛下一面。”以薛丞相为首,群臣齐齐跪在雨中,那模样竟比前两日还要坚定,“今日务必请陛下出来见我们一面!”
雨越下越急,不过一会儿就浇湿了地面,打湿了官袍。宋珩搁心里冷笑,看来是之前没被晒够,今日要演落汤鸡这戏码了!
试问哪朝官员会用这种方式逼迫君主的!护短的宋珩恼怒之际也忘了,自然没有任何一朝君主不见群臣的。
宋珩很想一走了之,想淋雨是吧本王让你们淋个够,但理智又告诉他这样不行,还是得安抚安抚这群臣子。
“快来人,取伞来!”宋珩吩咐侍卫们,不料薛丞相却道,“多谢殿下好意,只是臣等不便用伞,只求陛下垂怜一二,见臣等一面!”
好啊!好啊!苦情戏演上瘾了吧!宋珩恼得要死,若真是让他们淋下去,他日史书上不指定怎么说他与皇兄呢!
“诸位大人如此,皇兄可要心疼了,都来给大人们撑伞。”宋珩令举伞的侍卫一个个走到群臣身边。
其中一个大臣也是能闹,一个劲儿地推开那伞,再三表示臣宁愿淋雨也不要打伞。宋珩当即冷下了脸,“本王也是一片好心,李大人这是要犯上?”
李大人气势一萎,正要妥协,前头薛丞相猛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匕首,横到脖颈前,铿锵有力地道:“陛下,大昭开国有阖丞相,今臣无能,愿效阖丞相之举,即便是死也要见陛下一面!”
周围猛然一静,唯有雨声响在众人耳旁,宋珩脸色一黑,疾步过去,“薛丞相,这万万不可!”正想要去夺那匕首,只听薛丞相神色凛然道:“殿下再近一步,臣亦进一步!”匕首往脖颈间一刺,鲜血滴出来,又很快被雨水刷干净。
大雨滂沱。
殿里宋瑾毫无回应。
*
昭仁宫里。
得了消息的云萱惠妃等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们如此逼陛下出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怕是有人在其中作祟,大臣们被利用了也未可知。”姜苧神色莫测,捏着茶杯的手青筋爆出,“薛之问素日和谁来往得多?”
“我爹!我爹和薛丞相是多年的朋友了!”云萱急忙站起来,“我去给家里写信,让我爹来劝劝薛丞相。”
“还写什么信啊!”惠妃也站了起来,“此事事关重要,请娘娘允许臣妾等回家一趟,与家里人说清楚!”
众妃也是在自救,若真有人包藏祸心,她们家人被牵连进来也难逃一死。
“也可。记着不可声张,该说的说清楚。”不该说的就闭嘴。姜苧话里的警告意味很明显。
众妃颔首告退。
姜苧在空荡荡的殿里坐着,宋瑾不出太和宫是不争的事实,群臣坐不住了也可理解,但像薛丞相此类人可不会鲁莽行事。她在西北有听过关于薛之问的事,都是些夸他的话,就连她爹都对他赞不绝口,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这样的人违背本心做出逼迫君王的行为?
“娘娘,宫外有个姑娘求见。”
听闻门口宫女的一道禀报,姜苧回了神,“姑娘?谁?”
“奴婢也不认识,那姑娘让我问娘娘一句,药庐边儿的花开了,娘娘可要去看看?”
姜苧茫然一刻后猛然一惊,“快让她进来!”思绪一下子被扯到了苍南山。
那时一夜过后,天方大亮,宋瑾在她醒过来时微笑着问,“阿苧,药庐边儿的花儿开了,你可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