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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寒假在家帮着奶奶做事,晚间便看着春晚,舒服的窝在奶奶怀里,彩电的光一闪一闪的打在她的脸上。
大年过后便四处走亲戚哩,何云收了将近两百的红包,很多,她也满足极了,舍了心买了个粉色的皮夹子,把钱全放进里面了,那皮夹子便谨慎的放进书包里。
临走时她还很不舍奶奶,哭着抱着奶奶浑厚的腰身,抽涕的说了些贴心话,带着奶奶吩咐带上的白鲤,那只比她半截手臂还长的鱼,这次做成了腌鱼干,跟着何云上了火车。
何云回到温宅,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王婆,看着沙发上坐着的温父温母,连忙乖巧的问着好,立马便上楼了。
只路过那人门口时,那雕花的白门一下便开了,何云不由得瞟眼看着这个刚洗漱完,穿着整齐,只头发滴着水,一条白毛巾盖在头上的少年,他似乎又高了些,俯视的低着眸子,宛如水中神祗,高傲的不近尘埃。
何云屏住呼吸,忙侧过脸,不自在的说了句。“哥哥好。”
温醉清看着她低垂的脸,掩着眸子的眼睑,轻轻的应了声,便绕过她下楼去了。
只他这般,像是初见时的寡淡,仿若那通电话里,莫名其妙的人,不是他样。
由不得她心涩成酸,若是情绪可以有个按钮控制便好了,说结束便结束,哪还有那么多的涟漪。
温醉清其实也不过是在生日那天鬼迷心窍了些,之后的日子,他阅读书籍,和雾笙在酒吧畅玩,只飙车因被温父打骂说教过便没碰过,不过宴会、研讨会、计算机技术交流场所等他都涉猎着,充沛着每一天,不同于乡间野里的生活。
便也完完全全的忘记了何云。
何云在回来后的五天里,除了平常的招呼,他们一句话也没说过,何云也当自己是个透明人,只不过还是不敢有勇气的对上他的眼睛,生怕破功。
在这五天中,星期二要放得早些,刚好温醉清也让她给司机转述他自己回去的事,她便也说自己坐公交回去,满心怀喜的接受了顾鹿深的吃饭邀请。
一中附近新开的牛肉面店,据说味道超赞,顾鹿深便带着她来。
何云也眼馋很久了,不过也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的请客,先付了自己的那份,顾鹿深无奈,也只等付钱后,坐在位置上一起等着。
何云下意识的抽着桌上的纸,开始擦着桌面。
顾鹿深瞧着了,一下调侃她,“这么爱干净啊。”
何云突地脸红了,其实这是温醉清的习惯,饭桌上不管王婆擦得多干净,他总是还要拿着纸巾擦拭好几遍,看得何云也不自在,怕他觉得自己不在意脏不脏,只得也学着擦,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她便没说什么,把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他们两坐在靠门的位置,外面纷纷走动的学生们,看得一清二楚,于是雾笙揽着温醉清的身影一下映入她的眼中。
声音也听得清晰。
“温郎,要不试试这家吧 ,听说蛮好吃的。”
雾笙停了脚步,侧着身子打量着店面,也一瞬便瞧着了他两,便环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笑着说,“诶,是你表妹哩,咋老看见她跟顾鹿深在一块。”
温醉清也侧着身子,抬着眼,看着玻璃窗内挨着坐的男女,再瞧着那妮子只垂着脸,不敢看他的头顶的发旋,扯着笑,还是一派温文的神色。
沉寂一个寒假的莫名的憋慌又来了,凡一看见这妮子,他总变得不像是他。
可这个见异思迁的妮子,和别人挨着亲密的距离,却被人说是欢喜他?她哪点像是欢喜他的模样?连话都得让他主动。所以她凭什么?凭什么让自己心软?只因那瓶水便变得不像话,他这一刻厌烦自己,更烦她。
或许欢喜他不过是个假象,更可笑自己居然信了。
雾笙看不懂他的表情,或是有些愤懑,只一瞬便收进眸里。
他说,这里不太卫生,你胃子受不住,也就她受得住,我们去吃牛排吧。
声音有些大,大得低着头不敢打量的何云,绞着手指不知所云。
其实她第一个入眼的人,当然是她心中蠢蠢欲动的少年,她说过的无数次的放弃,却总能被他的身影打乱一番春水,即使他身边的女孩有多美好,可他来的那一刻,她的眸里,再也容不得别人,一分一厘。
只有他啊。
他温寡的眉目,他玫色的唇,他黑色的碎发,他白色的衣角,他侧着脸在阳光下透明的耳垂,用手指便能轻轻化成一条斜线的下颌角,一分一厘,都是她眸里的光。
可总没他眼里的光清澈,在他投过眼神来的那刻,所以她对不上他的眼,只因他清澈到,会看清她心里的涟漪,一圈又一圈,都是为他而展开。
可他走后,却只每次熟悉的看着他的背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