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似乎除了隧道前後的入口都坍方之外,外頭有一段山路也坍方了,消防隊聯絡上導遊,告知他們可能要明日一早救援才會到達~
他半倚著潮濕的山壁,拎著從背包中拿出的啤酒,有一口沒一口地灌著。
就著簡易的發電機所散發的昏黃光線,他的視線不受控制地總會瞥向那到處探問每個乘客、傷者是否安好的紅髮男子。
他見他又自小藥箱中拿出藥片—應是止痛藥吧—遞給了有些輕微皮肉傷的乘客;以及幫今日才剛接受一場驚心動魄手術的中年人和老者換藥。
他仰頭,灌了一大口帶著氣泡的酒精—不得不承認對方當時的判斷,現在看來其實是正確的~
救援比想像中還要晚到達,倘若當時不是他堅持要作筋膜切開術的話,搞不好老者今晚就會開始走向敗血症的病程—一點機會也沒有……
他想起那雙勇往直前,似乎永遠無所畏懼的眼眸—心一悶,又灌了一大口酒。
「喂……咦?!你在喝酒?」他淡淡地抬眼,對上一副不贊同的表情—紅髮男子探手,猝不及防地一把抽走他手中的啤酒~
「喂!」他皺起眉,抬手欲搶,掌中卻被塞進一瓶冰涼的罐身—果汁?!
「喝酒對身體不好~」他笑嘻嘻地盤腿坐在他身邊。「這果汁是那邊那個老婆婆給我的,你渴的話就喝這個吧。」
這人……真不是普通地愛管閒事!
他睨他一眼,氣悶自己對那張燦爛的笑顏就是說不出損人的話—他拉開拉環,像灌酒一樣猛猛地喝了一口~
紅髮男子坐在他身邊,啃著桃子—似乎也是某位乘客給他的。
一時之間,沈默籠罩著他們兩人。
「你……為什麼會帶著那些醫療器材?」
他越來越受不了自己—瞧~他現在竟然還主動打破僵局……流川楓你到底是怎麼了?!清醒點!ok?!
「喔~」他孩子氣地抹抹嘴。「我只要沒值班,週末都會回村子義診啊。」
回村子?
「你的故鄉在這兒?」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舌頭和好奇心—只能在問完之後再次懊惱不已。
「是啊~」拋開果核,他伸伸懶腰—金眸望向村子的方向,帶著遙想的神情。「真是太可惜了……現在的櫻花~開得正好呢……」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幽邈的金色眼睛,那微揚的唇—彷彿察覺他的注視,紅髮男子調回視線望著他,對他綻出一個有趣的笑。
「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他笑露出一口白牙。
明明昏暗的隧道,凝滯的空氣,但一瞬間,他竟有種……看到太陽的錯覺……
「我叫櫻木花道。」他見他沒有回應,率先伸出手。「是內科醫師。」
他一直是知道的……他的名字……
直到此刻~他才驚覺……自初遇那天起,他就一直記著這名……彷彿就是等著要再與他相遇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