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自然最好。”她没注意到他异常冷静的语调,慌乱的只是想快点找回错位的那对苯鸟,“能不能赶快走?我怕追不上她。”
“你真的很担心他。”他的目光从她白玉的小手向上,扫过她跪坐上卷外露的修长小腿,散乱的衣衫,及她根本没注意到的胸口大片柔嫩袒露。漆黑玉石的细长美眸微眯,燃出不同于愤怒的炙焰。
“当然担心。”那可是她的身体,就算是公主也没权利用她的身体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那好歹是她自己对自己身体的合法自主使用权吧。
瞅他一丝动静也没有,她有点恼,“你不帮忙是吧,我自己去。”反正她现在的身份是公主,她可以号令祭本院派祭师和她一同去追。想毕,她转身就想绕过他,撩开厚重华丽的床帐,奔出去。
啪,弦断了。
她的小手才碰触到床帐的边缘,他已一把抓住她的细腰,往后一拽,扔回柔软的被褥中。随即,他修长结实的身子已经压上她,一只大手握住她两个手腕定在她头部上方。“你要去哪里?”他的声音低沉无比。
她被他飞快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反射性的要挣扎却动弹不得。“你好重。”皱着眉的仰头瞪视她上方的俊美脸庞,“我当然要去找她!”
找他?他细美的黑眸危险的眯上,“你太担心他了。”担心得让他嫉妒无比,火少般的嫉妒焚烧掉他最后的理智,逼着他无力也不愿意再去顾忌任何事情。
“他走了就让他去,你急什么。”认错了人,那就让寒琨认错去,反正祭也只是个祭,将错就错反而让他有理由把青莲永远留在他身边。
“本帝今夜哪里也不会让你去。”不仅是今夜,而且是永远,他要定她了,哪怕她是心另有所属的妹妹。反正他们之间也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他早该出手,白痴的却一味只顾及到她的想法而让自己心痛难耐。
“明天再出发会不会太迟了?”今夜不能走么?她怕追不上呀。
他盯着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一个字一个字说:“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这里,离开皇宫,离开帝之国国都,离开本帝身边。”
“啊?你说什么?”她叫得好大声,开什么玩笑,“别胡闹了,这种时候再不追就真的追不上啦。”呜,后悔呀,她不该为了一时偷懒换身体的。这回好了,真的搞砸了,要死也让她回本体去死呀,呜——后悔药在哪里?她要整桶往下灌。
“本帝会让你知道,这不是胡闹。”他缓缓弯出个笑,无视她愈膛愈大的眼,低下头,在她纤细的锁骨烙下一吻。
闪电般的刺激让她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此刻好象不是一般的不对劲。“呃……你能解释一下你在做什么么?”她的双手被压制在头顶,没有办法反抗的只能看着他在她胸口抬起头。千万不要是老年痴呆症现在发作啊,她还有比陪他玩更重要的事去做。
他魅惑的笑容让她呼吸一窒,心跳迅速加快。
“你说呢?”他浅笑的非凡俊美面容异样的显示出妖惑来。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手指轻轻划过他刚用吻留下的痕迹,引来她一阵轻颤让他满意而笑:“你很敏感。”
她莫名的轻喘起来,觉得呼吸困难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男人。首次说不出话来。他所做的一切明明她都清楚,可似乎总有着她不明白的含义在里面。她不是没碰过自己,可为什么被他轻轻一碰就让她呼吸不了?
薄唇的笑没有染进深邃的漆黑瞳眸中,他深深凝着她,笑得慵懒和惬意。“看来寒琨还没胆大到在本帝眼皮子底下动你,如果他敢——”他撩起她的一束青丝,放置在唇边轻吻,声音蓦然迸出狠意:“本帝就率兵灭了寒冰之国!”
他异样的情绪让她想闪躲,下意识的扭动娇躯却只能徒增两人之间的摩擦,蓦然的,她感触到了什么,粉脸唰的通红明白了此时的暧昧,“帝,你!”不会吧!在这种时候!
他了然,单手制住她挣扎的双腕,另一只手伸出修长的食指,沿着她雪白的下巴慢慢下滑,轻笑:“本帝还以为你的侍女什么也没告诉过你。既然,你明白本帝会做什么,那本帝也会轻松一点不用担心你的恐惧。”
她咽口口水,紧张的感觉他的手指移动,“相信我,生理卫生的解说实在是比你现在的情况要容易让人接受。”他疯了,她是青莲,他妹呀!他也下得了手!
他低笑,浑厚的笑声笼住整个个她,“不用担心,本帝若娶了你,只会是皇族的喜庆。”下移的手指遇见阻碍的衣襟,停顿了一下。
她松了口气,立刻又被他钻入衣内的大手,惊叫出来:“不行!”
“给本帝理由。”他的手定住,危险的只要再往下一点就可以碰到她的高耸顶端。
她的心脏狂跳,而她纷乱的大脑却什么也无法理清。“不行。”她惊恐的摇头,为什么她在担心自己的本体出什么事的同时,青莲这具身体在她这里却发生同样的事?
细美黑眸泛过心疼和怜爱,他吓着她了。抽回手,他没有放开她,只是和那双慌乱的大眼对望,轻柔呢喃道:“一个吻,给我一个吻,今夜本帝不碰你。”只要是她,他不介意等到他们的新婚之夜。
“不。”她想都不想的拒绝。她怎么可以用青莲的身体和他接吻。
挑高剑眉,他耸肩,无所谓极了,“我不接受。”捏住她乱动的小巧下巴,他决心已定的俯下头去——
“帝王。”突然插入的响亮的声音伴随一声尖叫响起。
“出去!”床榻内的男人张手一道闪电向门口劈去的同时将身下颤抖的小女人拥入怀中,心疼不已她的惊吓,“别怕,他们看不见你。”
闪电被门口数人无声化解后,室内恢复宁静,只剩被闪电惊起的床帘翻飞不止。
她当然知道在床帘内别人看不见,她怕的是他的乱来!躲入他怀中,她惊魂不定的回想方才几尽和他双唇相触的瞬间,心脏吓得几乎停止跳动。
她尚未觉察,他却已接到她颊上坠落的泪珠。阴郁盯着掌中晶莹的液滴,他突然扬高声音:“越沚,玄森进来。”
“是,帝王。”门外走进当朝左、右侍两大将军。
“准备马车一辆,精兵一百,即可出发,追捕寒琨。”
“是。”
她在他怀中抬头,为他改变了主意而绽出笑。原来他还不至于坏到彻底嘛,这回一定要一见到青莲立刻换回本体,就算被砍头,她也不在乎了。……咦?脸颊怎么湿湿的?
他垂眸无语看着她带泪的笑颜。暗自下了决心,一旦见到寒琨,他就让寒琨娶走祭,而且他要寒琨当面表明他不喜欢青莲,让她死了这条心。这样,青莲就会真正属于他。
“来人,更衣。”捧起她的脸,在她尚未反应之前,他吮掉她眼角碍眼的泪。霸道的低语入她耳畔:“你是我的。”送开她,挥开华丽的床帘,走下大床。
入内的众侍女不敢对衣衫不整的帝王和几尽散乱衣物的公主有任何表示。
疑天乖乖接受服侍,脑中转的是他最后那句话。不解,她一直是他的呀,他是帝王,帝之国的百官、百姓,辽阔的帝之国,就算连天上飞的鸟,水里游的鱼,那也都属于他嘛。
你是我的,是什么意思?
深的夜,一组士兵守护着一辆马车,急驶出皇宫,向东而去。
直到行驶至天微亮,疑天才想到这个问题。她好象把帝王也拖了出来,那帝之国短期内的朝政怎么办?而且才一百士兵,就算越沚,玄森随侍左右,帝王一个人也仍是太危险了。她冲动得没顾虑到这一层,万一帝王出了点什么事,光她的命可赔不起,更何况很有可能会牵连上越沚和玄森,她朝中仅有的朋友。
撩起窗帘一角,看到是窗外快马跟随保卫的越沚,另一侧是玄森。轻叹口气,这次事情总算是闹大了。以往的她一定会十分开心事情变得乱七八糟,现在只想无奈的找后悔药吃,要不有面后悔墙,她去撞也可以。
“莲儿。”低沉的男音浑厚好听。
她偏头,不太明白他能在这么飞速行驶颠簸的马车中还能保持平稳的声线。轻皱着眉,仍是靠近车内一角靠坐的帝王身边,有点想笑,其实,这马车原本很大的,可他一进来,立刻使马车显得拥挤了不少。
“怎么了?”他轻轻让她背靠住他弯曲的右腿,大手温柔的抚上她皱着的细眉,“我们会追上他的,别担心。”他怕从未出过门的她有晕车迹象所以也一同上马车来陪她,可看样子,她适应得挺好。
她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只要在她感知的范围内,他们在哪里她都知道。“我担心你。”仰头,望进那双漆黑若子夜的美丽细眸,“你回去好不好,他们可以保护我的。”他尚无子嗣,一旦真出了事,帝之国会闹出大乱子。
他轻笑了,探手撩开她的刘海,“那样的话,本帝就会担心你了。”如何能让他放任单纯若水的她独自陷入危机重重的世界。要是她执意要去,那他一定会陪在她身边。
她抓住颊边的大手,认真无比:“如果你受了一点儿伤,我绝不会原谅自己。”她现在在青莲体内,没有足够的法力保护他,“假若我真的陷入危险,千万别来救我。”
他细长的黑眸浅浅眯一下,“说什么傻话,本帝怎么会让你陷入危险。”按住想拥她入怀的念头,他只是浅笑:“本帝会保护你。”
有那么一刹那,她没有办法开口。平生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出这句话,居然还是当今的帝王。明明知道他的誓言只是给青莲,她仍有鼻酸的感动。想苦笑,万一面前这男人知道一切都是在骗他,她根本不是青莲,她只是祭,他还会说出这句话么?还是……根本不听解释的一刀劈了她?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这般复杂却明了呀。她是青莲,他呵护她若手心中最珍贵的宝石。她是祭,他视她为一粒统治帝之国的棋子,生死随意。那么简单的事实,她却只想沉迷在这个游戏中,多一秒也心满意足。
他不明白她突然而来的悲哀。一味的只想抹掉她眉间的轻愁,张开双臂,“让本帝抱抱你,莲儿。”
她望着那温暖宽厚的胸膛,相对而言是个多么大的奢侈,她无福消受。苦涩一笑,不愿再多想的放纵自己投入他怀中。
他紧紧拥抱她。
他沉稳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给予她强大的安全感和放松。马车内的一角,他用他的怀抱为她撑起一个世界,她从未经历过的世界,温馨得让她舍不得离开。轻轻的,她伸手试探的环住他的腰,然后也学着他,用力抱紧,就像是要将自己嵌入他体内。
他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不可闻的也叹了口气,就算回想起先前自己的决心,可她伤心的面容出现在他脑海里,叫他闭上眼,困难的轻声开口:“如果——你真的这么爱寒琨,如果他真的能让你快乐,那么见到他时,把误会说清楚,为兄会为你举行个最盛大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的被迎娶到寒冰之国。”
她无言以对,她不能说她不是青莲,她不能说她们联手欺骗了所有人,她更不能说,其实,她喜欢的是他,帝之国的帝王。勾出个无奈的笑,她小声说出不愿意让他听见的话:“谢谢。”
他听到了,闭眼,唯一能做的只是将她抱得更紧。天大的笑话,他是堂堂帝之国的帝王,什么得不到,竟然在刚发现自己最真的爱恋时,就得亲手将她让给其他的男人。
他拥有的,仅仅这么个拥抱罢了。
队伍一直行驶到正午,才在一条小溪边休息整顿。
他亲自抱她下马车,待她似易碎的娃娃,安置在铺了披风的一块圆石上,这才随意撩起外袍落座一边,接过越沚递来的水袋,喝一口,递给她。
她没有异议的接过,小口呡着,有点无聊的望四周环绕他们休息的士兵们,是玄森的手下,不少熟面孔侧背对他们而坐,除了越沚和玄森,没有人有近帝王的资格。
帝王喝着越沚递来的第二袋水,从口袋里取了个纸袋给她。
接,是葡萄干,真是惊喜,绽了个笑,她吃着,很开心的四处继续乱瞟,突然对上越沚和玄森怀疑的眼神,忙低下头,完了,她忘了他们都知道她非常爱吃葡萄干。
不动声色瞥一眼手下,帝王拧上水袋,抛回给越沚,这才轻开口:“接下来往哪儿?”当初是她指的东方,他们才朝东追来。
她咬着一粒葡萄,细细含在舌尖,闭眸感受天地间传来的本体信息。“再向东是海之国,可她没转向。”寒琨想带着青莲干吗?跳海殉情?
帝王沉吟一会儿:“海之国与寒冰之国没有善交,就算这会本帝下令开放所有口岸通商,他们也不可能到海之国去。”尤其寒琨的发色和眸色太显眼了。
玄森和越沚深看帝王身边的莲公主一眼,才由玄森开了口,“会不会他们打算由海路回国?”这次寒冰之国大皇子是秘密来访,并未通过关卡通报,陆路回去一定会让关卡的士兵发现行踪。
越沚接过手下准备好的干粮,掰了一块自己先试吃,确定无毒了才递给帝王。
“以我们的速度,多久追上?”帝王咬了一口,才分一半给她。
……他在帮她试探水和食物有没有毒。疑天心中突然涌出甜意,忙低下头去,偷偷掩饰掉上涌不止的微笑。
“如果他们是昨天午时以前出发的话,我们至少三天才追上,也就是明晚之前,只要他们没抵达海边乘上船,我们就可以追上了。”玄森的绿眸闪着认真的计算,“我可以命五人为一小组,抢先去打探他们的消息,这样追上的可能时间会提前半天。”他们不能更快的原因是有辆马车加个娇弱的莲公主。
两天半后她就有可能不是他的了。帝王紧锁剑眉。
两天半后就是她的死期了。她轻叹,口中的干粮更加干涩难咽。仅仅……是个梦吧,她居然还可以在帝王的怀中寻求到不可能的安全感……还剩两天半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