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顺势轻咳了一声,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这显然是在敲打芷巧。
若是胡乱说了什么,也得仔细了她的性命。
比起一辈子在宫里做个受屈辱的大宫女,她更倾向自由之身,如今她年岁也不小了,出宫以后找个夫君嫁了,过安逸简单的生活,总比在宫中小心翼翼,牺牲自己和太监对食的要好,若是惹得他们不痛快了,她还得小心自己的性命。
那夜在莲溪楼,秦玉儿以她的自由为交易,如果她按照秦玉儿的吩咐做,指认高贵妃,实话实说,她不仅饶了她的性命,甚至还会帮她出宫还她自由。
她不是没有犹豫过,可是,当时那情况,她似乎也没得选。
而且,秦玉儿一点儿也不担心她反口,因为不论她是否作证,高贵妃都是必输无疑。
只不过,加上芷巧的证词,元帝必定会彻底的对高贵妃失望,秦玉儿希望的是这次,能让高贵妃不再有翻身的机会。
芷巧跪在地上良久,最后畏畏缩缩道:“回禀陛下,那日在小亭子内,是奴婢亲手给娘娘与和玉公主沏的茶,和玉公主自始至终没有触碰过茶具。”
高贵妃在侧座上气的发抖,怒拍着桌案吼道:“芷巧,陛下面前,你还这般胡言乱语,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还是得了她什么好处?”
元帝心中早已没有什么波澜了,只是平静的问着芷巧:“芷巧,那日在朕面前,你可不是这般回答的?你突然反口,到底哪次是真,哪次是假?”
芷巧抬起头,心中纵然万般恐惧,仍旧直面看向元帝道:“陛下,上一次奴婢是得了贵妃娘娘的授意才诬陷和玉公主的,奴婢罪该万死,还望陛下看在奴婢这次及时认清自己的错误,愿意前来帮和玉公主澄清的份上,放奴婢一条生路。”
高贵妃怒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宫待你这般好,到底秦玉儿是给了你多大的好处,竟然做出这等卖主求荣的事儿?”
元帝一直很平淡,却忽然拿起桌案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吓得高贵妃立即不敢再吱声,连芷巧也吓得连连磕头,不敢再说话。
御书房内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倒是一旁的秦荣儿伸手抚了抚元帝的胸口温声道:“陛下何至于动怒,可别忘了李太医的叮嘱,您的龙体最为重要。”
“高贵妃,你十六岁嫁给朕成为侧妃,你我夫妻也算是多年了,这些年,你做了些什么事儿,朕一直都睁一眼闭一只眼。最近怎么回事?你为何非要同和玉公主过不去?你身为后宫妃嫔,又是做长辈的,怎么就非得为难晚辈?甚至不惜亲自害死自己腹中的胎儿也要嫁祸于她?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高贵妃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用了,元帝从坐在御书房内的那一刻起,就压根儿没有相信她。
高贵妃冷笑道:“臣妾为什么要和她过不去,那是因为我们的嫣然是被她害死的,臣妾相信自己的直觉。说起这个事儿,还是得感谢陛下身旁的荣昭仪才是呢,若不是她,我恐怕真的会和你们所有人一样,相信嫣然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秦荣儿原本娇笑的面容,瞬间僵住了,好端端的又提起这个茬儿。
高贵妃还真是……死到临头,仍旧想拉一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