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你的人,”他眼眸有些潮湿,握住她的一只手,轻轻抬起来贴到了脖颈上,“我的命,我的心,我整个人都是公主的。”
他说话时,微微凸起的喉结在她手指下颤动着。那样冷峻疏离的长相,却说着这样令人心动的话,有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怀真不由在心里喟叹了一声,我恐怕要真的爱上这个人了吧?
她再次踮起脚,在他光溜溜的下巴上啃了一口,把脸埋在他颈间,近乎撒娇的呻、吟道:“三郎,三郎,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三郎,不许别的女子这般叫你,好不好?”
她不愿再去想曾经认识的那个谢珺了,还是珍惜眼前之人吧!
他忙不迭地点头,双手圈住她的腰,将她轻而易举抱了起来,然后一手托举着,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背,让她像个孩子那般舒舒服服地趴在他肩上。
怀真环着他的脖颈,她能感觉到他的不舍和伤感,所以她便不敢再表露过多,怕影响到他。
“三郎,我应该再长高一点。”她叹道:“那样你抱我的话,就不会这样吃力了。”
“不吃力,”他的脑袋微微向后仰,然后极温柔地亲吻她的面颊和耳侧,“我力气很大的,公主……”
“叫我泱泱。”她抬手掩住了他的嘴巴,打断了他。
他有些难为情,害羞地开不了口。
怀真嗤嗤笑了,伏在他耳畔调皮地吹着气,悄声道:“你这般放不开,等洞房花烛夜,怕是连衣袍也不敢解。”
谢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怀真得意地看着他面红耳赤说不出话,这才笑着跳下地来,面不改色道:“可不是嘛,我说的是实话。”
她这样说的时候,心里便忍不住在想象,若与眼前之人春风一度,该是什么感受?
他这样子看上去应该是没有经验的,那么初次在榻上是温柔呢,还是生猛呢?
她又该如何做呢,装出懵懂羞涩的清纯玉女,还是……
正想着的时候,嘴唇便被狠狠地吮住了,直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才放开,“泱泱,等我!”
不远处传来画角之声,那是催促出行的命令。
他急喘了口气,恋恋不舍地退到马前,尚未开口眼圈却红了。
怀真笑眯眯道:“别磨蹭了,快去吧!”
他摘下头盔戴好,翻身上马,深深望了她一眼,恳切道:“泱泱,我不在的时候别把我忘了,若得闲的话,稍微想我一下,我听说若有人入你梦,定是那人在想你。”
怀真郑重道:“我记住了,你要保重。”
他调转马头往集合的方向奔去,跑出了十来丈,回头看时,见她依然站在梧桐荫里,衣袂飘飘,正含笑挥手。
此后漫漫征途中,便是那个绚烂的笑容一直陪伴着他出生入死,披荆斩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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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怀真话很少,倒不是因为心里难受,而是嘴唇有血肿痛。
李荻却一直在哭,她自小和容娘一起长大,几乎从未分别过。
“小姑姑,”她靠在怀真肩上,抽噎着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表姐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就算有贴身武婢保护,可还是很危险……”
怀真拍着她的手臂,安慰道:“你若放心不下,就去跟着你永嘉姑祖母吃斋念佛为她祈福吧!”
李荻不由坐直了身体,惊喜道:“好主意。”
怀真望向帘外,洛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盛景。
“过几个月就是元嘉大长公主的忌日,我要去崔园祭拜,阿荻,你要不一起去?总不能整日念经吧?佛祖听多了也会厌烦的。”怀真道。
“元嘉姑祖母啊,”李荻若有所思道:“我在河内时就听过她的名号,外间都在说她是被废后王氏逼死的。”
“对了,小姑姑,你知道废后王氏怎么死的吗?”她饶有兴趣道。
怀真苦笑道:“这个……我对此并不关心,你真想知道的,应该去问你父皇……”她说完却又慌忙阻止,“这种事还是别问得好。”
鲁王把持朝政时,外间都在传说哀帝鸩杀嫡母。可无论哀帝还是鲁王,最终都成了亡魂。
她从未怀疑过三皇兄,从当时的境况来看,鲁王栽赃的嫌疑最大,但从如今的情势来看,新帝的动机才是最足。若真是他所为,那李荻还去问的话,岂不是老虎嘴上拔毛?
“为什么?”李荻天真地眨巴着眼睛问道。
“因为经过之前的一阵子动乱,朝政荒废,地方不稳,你父皇肯定整日里在为那些事操心劳神,你却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去烦他,是不是不应该?”怀真反问道。
李荻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了。”
“霍家郎君怎么样?”怀真索性岔开话题问道。
李荻立刻面红耳赤,粉脸低垂,羞答答地说不出话来。
怀真回到望春台后,董飞銮跑前跑后盯着她的脸看。
她的头都快垂到胸口了,董飞銮还是不依不饶,最后直接追到了寝阁,捧住她的脸啧啧道:“了不得啊,你那位小郎君……还真是如狼似虎。”
怀真拨开她的手,吸了口气道:“拿些药膏给我。”
董飞銮捧过妆镜,挤眉弄眼道:“快瞧瞧,你的嘴唇像是被蜜蜂蛰了,这是咂地多狠呀!”
怀真夺过妆镜丢到了一边地毯上,董飞銮这才拿来一盒混着薄荷的药膏,用丝绵沾了,一点点给她擦上。
清凉的感觉丝丝缕缕地扩散开来,怀真不由舒服地吁了口气,往后躺倒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