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般露骨的话,他惊地肝儿颤,转过头愣愣地望着她。
怀真得意地晃了晃脚丫,眨着眼睛道:“三郎不想体验一下吗?”
他咬着湿红的下唇,眸中满是欲色,挣扎了一番,哑声道:“还是等婚后吧!泱泱,你就别诱惑我了。”
怀真败下阵来,沮丧道:“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你都拒绝了。再这样下去,等新婚夜你还是得摸不着头脑。”
他依旧不为所动,但鬓发濡湿,耳后的汗滴也洇晕了素纱中单的领子。
怀真拿出帕子,俯身过去帮他擦拭,他脸颊上的肌肤热得烫手。
当她的手指触到他时,他便会禁不住轻颤,却把眼睛紧紧闭着不去看她。
第55章 .有女同车(下)我只是关心你,并非有……
“何苦来哉!”怀真轻叹了一声,“与其这样,你不如不来。”
她为他擦了擦脸,又转过去擦耳后和脖颈,在汗意的熏蒸下,原本清淡的药味渐渐显得浓郁起来。
她隐约能分辨出栀子、蒲公英和大黄,似乎还有乳香和没药,这些基本都有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功效。看来,他应该是真的挨打了。
她手中的帕子虽然用料上乘质地柔软,但拭过被汗水沁润的伤口时,还是疼得钻心。
在她面前时,他的耐性和韧劲不知跑哪儿去了,竟连这样的痛楚都受不住。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发出声音,便抬手接过帕子,道:“我还是自己来吧。”
怀真正揪心地厉害,便起身坐了回去,郁郁不乐道:“我送你回去吧?”
“这样不妥,我们……”他下意识地反对。
怀真横了他一眼道:“你再讲一句道理,我现在就去你家。”
这倒是个好主意,她忽然想起上回和李荻却郑家时浩浩荡荡的情景。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她一定要去护国公府好好拜访一下。
谢珺听到这话吓得面如土色,忙抓住她的手再三认错。
怀真故意沉着脸不吭声,只淡淡瞟了一下身边的空位,他立刻会意,温驯地坐在了她旁边,试探着拉过她的手,见她并未反对,这才轻轻握着放在了膝上。
她却笑不出来,只感到无端的难受。
这样沉得住气,又能审时度势,会察言观色的人,最后怎么会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他这样谨小慎微的性格,即便真的大权在握了,应该也不会骄纵跋扈,四面树敌的,为何却连家小都保不住?
**
马车并未直接驶向通义坊,而是赶在收市之前,绕着繁华热闹的西市转了一圈。
她平时甚少出宫,即便如今开府了,但也是在城东,所以几乎没来过这边。西市的繁盛是与东市截然不同的人间烟火气。
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吵嚷声、说笑声不绝于耳,虽然嘈杂却不令人生厌。
怀真原想将头探出去,却看到路边百姓皆朝着车中张望。
即便没有表明身份,但从车马及前后随从也能看出,此间主人身份非同一般。
来往西市的多是百姓和商贩,一般王公贵族很少过来,即便有事路过也多是轻车简装。怀真是一时兴起,并未考虑那么多,自然免不了要受围观指点。
她原本还在生闷气,不想和谢珺说话,倒不是真的色迷心窍受到拒绝才着恼,而是她希望他能对她坦诚。
若他真的解开了衣衫,必定是彻底对她敞开心扉。
但他却遮遮掩掩,推三阻四,便是依旧心存芥蒂。纵使真的爱她,却还是不愿坦诚。
他的心防真是固若金汤,让她深受挫败意兴阑珊。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伤势应该无甚大碍,秦姑打听来的消息有夸张的成分。
她当时便觉鞭笞太丧心病狂了,要是真的,他今日哪能安然无恙地进宫?
此刻闻到路边传来的阵阵香气,突然有些食指大动,可今日进宫太过仓促,并未带心腹随从,不好指派别人,只得将眼神投向了身边人。
“我、我饿了。”她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正襟危坐的谢珺,有气无力道。
谢珺路上一直在偷眼瞧她,见她气鼓鼓的,一直看着窗外,便也没机会搭话,这会儿机会送到了眼前,哪里还会放过,忙问道:“你想吃什么?”
怀真吸了吸鼻子,立刻眼冒绿光,也顾不得闹脾气了,搂住他胳膊道:“羊肉饼子的味儿,你闻到没有?”
谢珺面泛难色,小声道:“这个……恐怕不干净,吃了会闹肚子的。”
“谁跟你说的?”怀真瞪眼道。
“我的乳母秋娘说的。”他如实道。
“诓小孩子的,别信。”她蹙眉道:“说这话的人,自己肯定没少吃。人家卖了这么多年,要真出了什么问题,早就被赶走了。”
见他还是不动,她便有些着恼,“那我自己去了。”
谢珺连忙按住她道:“我没说不去嘛!”
“那你还磨蹭什么?”她刻意放低姿态,娇声道。
“你不能随意指派我,”他倒是颇有长进,学会了趁火打劫,“总得说几句好听的吧?”
怀真深感欣慰,扳过他的脸,凑过去含住了他饱满莹润的唇珠,轻轻咬了一下,又揉了揉他火烫的耳朵,问道:“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