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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权臣的早逝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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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权臣的早逝未婚妻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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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严谨纠正道:“距离咱们去给少爷点灯,正好一个半时辰了。”

那就是足足三个小时了,颜芝仪既佩服又很惭愧,说好要帮陆时寒搞好内勤工作,结果他们只顾着在外面聊天,竟然让他在晚上伏案工作整整三小时,别说她给准备了很多蜡烛,就算是在白帜灯下眼睛也会吃力的啊。

颜芝仪越想越心疼寒哥的眼睛,都顾不上洗漱问题了,几乎是拔腿往书房跑,人未到声先至,“寒哥怎么还在写啊?”

陆时寒写到正酣处,被打断倒也没生气,手上笔走龙蛇的同时抽空问,“什么时辰了?”

看他这沉迷写作无法自拔的模样,颜芝仪也无师自通了老母亲的夸张手法,“早就过戌时了。”

陆时寒这才抬头,心里觉得应该没这么晚,但是屋里点太多灯他也瞧不出外面的天色,只好对颜芝仪温和一笑,“时辰不早了,仪儿先去歇息吧,不用管我。”

第六十一章 八段锦。

“我怎么能丢下寒哥自己去休息呢。”颜芝仪毫不见外的上前几步,直接从陆时寒手里将毛笔抢了过来。

“小心——”陆时寒被颜芝仪动嘴又动手的行为吓了一跳,但更怕挣扎间将墨点甩到她身上。

他知道仪儿今日为了帮他招待同僚的夫人们,特意穿上了她最喜欢的一身衣裳,那精致的缎纹若是被墨点污染就太暴殄天物了,心中有顾忌的陆时寒僵持不敢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手中笔被夺走。

直到瞧见颜芝仪将笔稳稳握在手中,墨汁一点没甩出来,陆时寒才松了口气,仰头无奈的跟她商量,“那仪儿让我把这刚磨的墨用完可好?”

颜芝仪闻言看了砚台一眼,里面的墨汁起码还能再写半个小时,按照他的习惯,确实应该是刚研磨好的。

古代正统读书人有一个说法,宁可三日不洗面,不可一日不洗砚,他们不但痴迷于书画古籍,对于笔墨纸砚也有许多讲究,不用隔夜墨汁已经是最低追求了,像陆时寒这样爱惜文房四宝、且对笔墨有着极高要求的学霸,宁愿不厌其烦的磨墨,也要贯彻随取随用这个原则,这就导致他每次只会磨够用两三刻钟的墨汁,这样一来用不完也不至于造成太大浪费,几刻钟后还要继续书写可以重新磨,新磨墨汁的书写效果还更好呢。

陆时寒这样细致到近乎吹毛求疵的书写习惯让颜芝仪很是咂舌,她家毕竟是商贾人家,比起陆家是要财大气粗些的,从上到下都很有些豪放作风,连她两个双胞胎弟弟都从来没在文具上节俭过,被允许随便使用颜老爷书房的颜芝仪自然也一样,她每次练字都会兴冲冲磨很多磨,起码得倒掉一半,就这样颜老爷还夸她好学上进呢。

得知陆时寒的良好习惯后,颜芝仪表示佩服的同时也在主动向他学习,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还没这么快掌握到寒哥多精髓,所以听到陆时寒的申请,她第一反应不是心疼墨汁,当即反问道:“那寒哥就不心疼蜡烛吗?”

陆时寒:……

蜡烛不是她非要给他点上的吗?

但这个理由他也确实无法反驳,今晚烧的这些蜡烛加起来怕是都够给他买半块墨锭了。

看他哑口无言的样子,颜芝仪狡黠一笑,“我说笑的,我知道寒哥肯定是打着把我劝走的主意,等我睡着了没人能管,想熬多久熬多久呢。”

她摆出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势,握紧毛笔就像掌握了什么人质,根本不准备把它放笔架上去,而是探头看了一眼,“咦,笔盂里没水了呀,秦海——”

“少夫人是要为少爷洗笔吗?”早有准备的秦海端着盆清水就进来了。

别人只是每天洗一回砚台,他家少爷用一次就得洗一次,所以秦海看着少夫人去书房,也早就打好水等在门口了,颜芝仪一声令下他就跨门而入。

秦海看着像是只听女主人的吩咐,其实进来时已经飞快看了少爷一眼,见他脸上带着无奈却纵容的笑容,他才放心大步上前的。

陆时寒从小只有被父母师长要勤学苦读、不能浪费自己一身天赋的份,这大概算是第一次被人盯着不许熬夜苦读,心情颇为复杂,渐渐竟是从善如流,自己也开始收拾起书桌。

等颜芝仪将毛笔洗过三遍,陆时寒已经如行云流水般将砚台中的墨水倒出清洗干净,并用柔软的棉布擦拭过了,接着动作自然的将颜芝仪刚洗好的毛笔置于笔挂晾晒,做完这些才起身朝她伸出手,无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纵容,“如此可好?出去洗漱吧。”

颜芝仪可太满意了,陆时寒不但这么配合她的工作,说话也很好听,普通男生这个时候可能只会想到“行了吗”“这下你满意了吗”这类分分钟引战的回答,他们寒哥只用简简单单四个字,既表达了对她的无奈又不失温柔,堪称高情商的典范啊。

被高情商寒哥撩到了的颜芝仪果断伸手主动握住了他,一边并肩出门一边灌鸡汤,“寒哥,不是我小题大作,你也要明白劳逸结合才好,身体才是革……啊不,才是为国分忧的本钱,你才初入朝堂,就这么通宵旦达、废寝忘食的话,要是把眼睛和身体熬垮了,日后还怎么大展鸿图啊?”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音,他们一步跨出房门,陆时寒下意思抬头看了眼夜色,嘴角微抽的提醒了句,“此时好像才戌时正吧?”

连二更天都没到,夜晚一共有五更天,通宵旦达未免过于夸张了。

颜芝仪早忘了她半刻钟前是怎么骗陆时寒时间多晚的,还在理直气壮道,“那我不来喊你,你不是就要熬到半夜三更了吗?”

陆时寒还真的不敢保证,就他今日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的状态,无人打扰的情况下,再伏案写上一两个时辰都可能。

但他才如实点头,就瞧见她一脸早就看透了他般的笃定神情,陆时寒顿了顿,到底没忍住委婉的表达道,“孟子在《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篇中说过,‘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思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段话不用我释意,以仪儿的聪慧应该也知道其中含义。”

颜芝仪下意识点头,当然不用解释,这段在文言文考题中出现太多,又朗朗上口,以至于时隔这么多年,她现在应该还能背出来。

而陆时寒引用这段话,她也大概知道会说什么。

果然,陆时寒见她点头,便继续道,“孟子所言,无论读书还是做官之人都需要牢记在心,我从开蒙那天起便常听师长教导古人闻鸡起舞、悬梁刺股的故事,也明白了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所以埋头苦读,不敢说如前人那般废寝忘食,每日也是秉烛夜读,最终天道酬勤,让我得以金榜题名。但如今我也只是六七品小官,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还远不到为国分忧、为君尽忠的地步,朝中那么多能力出众的前辈大臣,我若是不努力提升自己,又谈何大展鸿图?”

早有准备的颜芝仪立刻回道,“我没有要阻止寒哥学习进步的意思,只是提醒你要注意身体,圣人还说过犹不及呢,咱们不是已经把其他大人下衙后喝酒应酬的功夫省下来了吗?你每天在翰林院认真读书,回家再发奋图强两三个时辰,已经足够勤勉了,你这是要悄悄的努力,惊艳所有人啊。”

陆时寒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赞同,仪儿这话也颇有道理,可是那惊艳什么的让他很是迷惑,就这一犹豫,只听见她语重心长的感叹,“寒哥现在年纪大了,要注意保养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熬夜苦读,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

无论放到哪里都是风华正茂的陆时寒:……

不管怎么说,已经算是翰林院卷王的陆时寒没办法进一步卷下去了,在颜芝仪的严格监督下,一边热火朝天的写书搞副业,一边仍保持着早睡早起的良好作息,所以每天上班还能保持极佳的精神面貌,连隔三差五召他伴驾的皇帝都完全看不出他在私下搞兼职。

而多了一项工作的颜芝仪丝毫没觉得压力,每天依然兴致勃勃给大家找事情。

他们送出去的那几份别出心裁的小零食,也如预料中那般得到了很好的反馈,张家就不说了,他们本就是经常互赠东西的模范邻居,很意外的荣太医那么个养生达人,收到零食的第二天还专程来他们家。

荣太医比约定的看诊时间提前了两天,颜芝仪还以为他那天是有别的安排,比如要为重要人物出诊,或者是留在宫里值班。

人家这么个有排面的名医遇到突发情况,不是把她的看病时间推延,反而提前来给她把脉施针,已经够意思了,颜芝仪既感动又得意,心想礼物送的也很合心意吧,要不然主治医生也不会对她这么关照了。

果然她才得意完,施针结束的荣太医叮嘱小学徒妥善收起金针,自己则在提前备好的水盆中洗了洗手,用帕子擦干后,施施然端起茶杯,接着修长的手指便捻了块桌上的虾片送入嘴中。

荣太医在颜芝仪家吃住了小半个月,颜芝仪和陆时寒也去荣府做过客吃过饭,知道他们家饮食都特别清淡养生,先前送零食去就是想着给荣府的大人小孩尝尝鲜,并不觉得京城有名的养生家族会喜欢这种油炸的食物,因此看到荣太医的动作,连陆时寒都微微惊讶了一下,倒是颜芝仪觉得自己料事如神,非但不惊讶,还很不见外的提议道,“荣太医喜欢这道炸虾片吗?要不待会用匣子装上,带回去慢慢吃。”

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荣太医险些被食物呛住,连咳了好几声,陆时寒连忙起身给他倒茶,一面致歉,“仪儿向来口无遮拦,还请太医见谅。”

荣太医缓过劲来,才拜拜手道:“老夫当然知道她也是一片好意,只是老夫一把年纪了,如何会喜欢这些小孩吃的玩意儿?是家中不懂事的小孙子,尝过一些之后,就哭着吵着还要,可是昨日那些几房的孩子都分一分,已经不剩什么了……”

说到这里,荣太医保养得宜的“老脸”不禁微微发红,说来说去,还是上门来要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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