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苏缙机说奶茶放到明天会馊,这厮没准还想买个七八杯带上。
八百年没春游过的小学生似的。
“走快点,明天早上还有半天课,晚了你又起不来。”苏缙机看熊达瞧着不远处的烧烤店走不动道,立即冷声催促。
“别啊,买了这么多东西,累死了,买点夜宵吃。”
“不吃。”
“吃点呗,饿肚子怎么睡觉?对睡眠质量不好,对了,没准詹箬也要吃呢,多买点带回去。”
苏缙机皱眉嘲讽:“你以为她是你?这么晚还吃东西?”
不过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拿了手机敲了詹箬信息,问她睡了没,吃不吃烧烤。
结果没反应。
“没口福啊。”熊达一边感慨,一边敲了自己小叔叔的微信,问他从牌局那边撤了回家没,后者没回,熊达嘟囔道:“要么睡死了,要么还在玩,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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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这个。”詹箬选了药粉那碗。
她没有侥幸心理,知道这一碗下去肯定致命,刚刚惊鸿一瞥,她看到桌上那些药材里面有好多是毒性极重的。
凶手眯起眼,弯下腰凑近低笑道:“这么想死啊?我以为你这么努力演戏是为了活久一点。”
“尽人事是对我自己负责,可现在发现努力也没用,何必再容忍屈辱,反正我不觉得那些废物警察能救我,不然前面两个人也不会死了。”
詹箬说着伸出双手去拿碗,拿起来的时候,手腕突疼痛抖动,碗就倾斜了下,还好她立即收回红肿的左手,单用同样受伤的右手扣住了碗沿,颤颤悠悠艰难要往嘴里送。
此人容貌清秀俊美,但经过这么一遭也十分虚弱狼狈,狼狈之下,被迫喝下...她是绝望不甘的,又迫于无奈,这副样子让他想到了过去。
眼前之人几乎跟年少的自己重叠了。
只不过那时自己喝的是洗脚水。
凶手沉郁缄默的时候,詹箬也不是真打算喝下它,故意说“废物警察”之后,将它送到嘴边时,她已经做好将它泼向凶手口鼻且扑袭到笼子前用扳手强击对方脑袋的准备。
虽然成功概率不高,但至少值得一搏。
他距离笼子很近。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短短呼吸间,铁棍忽然戳刺进来,那尖锐的一端迅猛戳在了碗口。
哗啦,一碗毒药连汁带碗落下,咕噜噜流淌干净。
詹箬既惊讶,又不是很惊讶,只看着凶手,故作惊喜跟不安。
这人果然期待别人认可,而贬低警察,就等于认可他。
凶手瞥过詹箬的红肿血手,也无意判断她是故意的还是真手痛,废物警察这个说法取悦到了他,所以他慢悠悠收回了铁棍,甚至没逼着詹箬去喝洗脚水,转身脱掉外套进了洗浴室。
现在詹箬才确定对方暂时打消了杀她的念头,暗暗松一口气,再回忆这里也没一张床,暗想这人在这里清理完痕迹,应该很快就会离开。
大概也就十几分钟,湿着头发的凶手重新戴着面具走出。
詹箬很庆幸他戴着面具,因为这意味着对方现在并不打算杀她,否则露出真容有意味着要立即杀人灭口。
他也没有再跟自己的猎物搭话,直接走上楼梯,关灯,重新关上门,那恶犬的莹绿狗眼再次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它太饿了,以至于比之前更焦躁狂暴。
詹箬闭上眼,忍着手掌疼痛,坐在笼子里休憩着,却也在感应外面的声音。
车子启动了,凶手应该走了。
此时,破旧小厂房外,皮卡车的确启动了,但戴着面具的凶手正站在地下室的门口静静抽烟,手里的斧头凄冷凶狞。
假如下面狗吠或者出什么动静,或者林楠已经脱身出来,他不介意给她来几下斧头。
但...下面没动静。
他恍然想到自己锁了笼子,那小子的确插翅难飞,除非见鬼了。
倒是他最近神经太紧张了。
一根烟抽完,他将烟蒂弹出窗外,转身上车离开。
这次车子才是真正驶离,却不知此时坐在地下室笼子里的詹箬正贴耳靠墙。
地面小小震动也能引起地质连锁反应,那皮卡的马达比较次,声音振动更大。
詹箬确定车子真的离开后,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她判断自己伸出手且距离那垃圾桶还有些距离,在黑暗中低头,将运动鞋上的两条鞋带悄悄抽出来,然后迅速打结成一条,抓住两端,以圆弧抛出,尝试以弧线勾在垃圾桶边沿外圈...
夜盲眼之下,也看不清有没有钩住,尝试轻轻拉了下,凭触感就知道没钩住,收回,继续抛。
因为一只手遭遇钝击已十分疼痛,哪怕小心拉扯鞋带也十分难熬,但她忍着。
连续三下,这最后一下,弧线拉扯的时候绷直了,显然钩住了垃圾桶。
这些行为动静很小,那恶犬也没察觉。
詹箬小心翼翼将垃圾桶慢慢拉扯过来,半途,那恶犬打盹翻了个身,她立刻停下了,过了一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