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项异能比较适合玩枪,所以他爸爸才会想方设法把他往白鹤归的小组里塞。
兴许是因为紧张,陈戒都没发现他的后背已经抵到了顾戚的肩膀。
身前的光芒被陈戒遮挡,江彧眼睁睁看着陈戒往顾戚身边凑,棱骨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敲着裤缝,指尖火光萦绕,蠢蠢欲动的在陈戒身旁跳跃。
这个人看顾戚的眼神就像是湿漉漉的小狗看到了主人一样,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
下一秒,走廊那头传来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刷拉刷拉的从走廊拐角处一点点走过来。
短暂的几秒钟后,走廊那边走出来了一个身穿校服、戴着眼镜的瘦小男生,他的双目无神,左侧脖子上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肿瘤一样的东西,单看他走出来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但是他整个人走出来,转身面对众人的方向之后,众人就看到在他的脖子后面连着一根儿如同脐带一样的东西,正在轻微的跳动。
看起来应该是个感染者。
新来的同学们,晚自习快开始了,跟我一起去上课吧!瘦小男生的脸上闪过几丝激动,声音骤然放大:我们第三中学是全国最好的高中,跟我们一起学习,你们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感染者兴奋地声音传遍整个走廊,高亢的语调和寂静的走廊形成强烈反差,众人们目瞪口呆的互相对视了片刻,陈戒小声的嘀咕道:顾戚哥,还真让你说准了。
这还真有个补习班啊!
去哪里上课?白鹤归握紧了手里的枪,问:能带我们去吗?
瘦小男生兴奋地转身离开,带着顾戚他们在走廊里走,不过几个转角,就停留在了三年二班的门牌之前。
班级里面突兀的传来了一阵激动的宣誓声。
低头苦干三百天!本一学校任我选!
拼尽全力迎高考,苦尽甘来上学校!
我自信,我成功,我能行!
高亢的咆哮声透过门板传到走廊里,震得人耳朵发麻,顾戚站在门口,仿佛一下子体验到了自己高三时誓师大会的氛围。
瘦小男生走在前面敲了三下门,里面的朗读声戛然而止,陈戒在身后念叨了一声:还挺有礼貌。
班级的门板缓缓被推开,露出了班级里的模样。
一个班级大概坐了三十个学生,每一个学生都是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左手拿着书,右手拿着笔,嘴上絮絮叨叨,像是由一个个模板复刻出来的好学生,流水线上做出来的学习机器一样。
在这群学生中,顾戚眼尖的看到最后一排位置上,失踪的纪石光和他的三位小弟,以及白鹤归的队员李峰泽都在此处,他们五个人脖子上的脐带正一鼓一鼓的动,看起来是在吸收他们的血液。
最明显的是纪石光,他原本是近二百斤的人,脸上的肉鼓得都要炸了,而现在,他脸上的肉只剩下了一层肉皮,耷拉在脸颊旁,可他却像是毫无反应一样,一直低着头看他面前的书,嘴里振振有词的说着什么话。
班级里的其他每个学生的脖子两侧都吊着肿瘤,有的肿瘤大到像是脑袋,上面居然还有鼻子眼睛,就像是第二颗头一样,脖子后面都吊了一根脐带样子的肉色筋条,肉色筋条在地上纵横交错,最后汇聚到了讲台上。
顾戚的目光也跟着落到了讲台上。
有新同学来了呀。讲台上坐着一位老师,脖子上面是脑袋,脖子下面是脑子,没错,就是脑子,足足有七八十斤的样子,堆积在讲台上,蛹动间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脑子上生长出一条条肉条,链接着每一个同学,此时她正侧过头,她的脸上分为两部分,上半部分是一只只眼睛,每一只眼睛都在动,那些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盯着门口的人。
眼睛下面是一只巨大的、猩红的嘴,说的话字正腔圆:一共来了五位新同学呢,让我们来掌声欢迎。
教室里,三十几位同学同时抬起手,整齐划一的拍手,声音高亢,面无表情的喊道:欢迎加入三年二班大家庭!让我们携手共创,走向辉煌!
顾戚觉得这画面有点难以想象,三十几个感染者坐在一起要拼搏高考,举着政治书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这么友善你倒是把你脖子上的肿瘤扯下来啊!
陈戒在背后念叨:这场面我是真没见过。
特别是他们一群人站起来说欢迎欢迎的时候,让顾戚觉得自己进的不是感染者乐园,而是传销大舞台。
他们五个人里打头的人是白鹤归,白鹤归并没有进去,自从上次在德阳高中看到了会说话的感染者后,白鹤归就不会再上它们的当了。
不管它们是说什么做什么,白鹤归都只有一个反应他果断侧身举起枪,跟对方来了个礼貌招呼,一秒打三枪的那种。
白鹤归的枪上没有□□,巨大的枪声在寂静的楼道中轰鸣着撞上了老师的脸。
子弹打在脑袋上,整颗脑袋都被轰的炸开,一脑袋的眼睛被轰的稀烂,pia唧一声砸在地上,尖叫从女老师仅剩的一张嘴里传了出来:你敢打老师!你这个坏学生,你要收到惩罚!同学们,把他抓去教务处!
随着女教师的尖叫,整个教室里除了纪石光他们以外的学生们都动了起来,它们站起来扑向门口,因为冲出来的感染者太快太多,它们还在门口形成了拥堵,前面的感染者互相绊倒,后面冲出来的感染者踩在队友的脑袋上冲出来,又滚下来。
就在门口等待的众人们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陈戒欲言又止: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他们以前见到的感染者都是凶神恶煞,有着尖尖的利齿,奇形怪状的形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废物到简直跟人类没什么区别的感染者。
警戒!站在最前面的白鹤归骤然打断了陈戒的话,一枪轰炸了一个学生的脑袋。
学生并没有像是想象之中一样倒下,他晃悠了两下,继续向他们的方向跑过来,而且鲜血横飞的画面也并没有出现,顾戚眯着眼睛看了几秒,才发现这学生的脑袋里空空一片,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一个被挖空了的西瓜壳,怪不得一枪下去都没打死。
笑死,人家根本没有脑子。
不过令人感到轻松的是,这群感染者的战斗力真的很弱,弄死它们只需要切断它们后脑上的脐带,它们就会像是和wifi失去连接的电脑一样无法再有任何动作,呆滞的倒在地上枯萎死去。
不说江彧顾戚陈戒他们能随随便便打死,就连能力不是战斗向的顾七都可以用手里的匕首捅死一个代价是他被狠狠地掐着脖子咬了一口。
在他被白鹤归救下的时候,顾七的匕首上还沾着脐带上的粘液,他兴奋地想拿给白鹤归看,但他依赖似得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白鹤归紧蹙的眉头和不耐的神色。
他立刻意识到他不该冲上去,哪怕他是想帮白鹤归的忙,但在白鹤归眼里,他这一系列行为不过是添麻烦。
一颗子弹能解决的是,顾七害他多浪费了很多时间。
对不起,鹤归哥,我顾七才刚退后两步,突然意识到白鹤归的目光从他身上划过去了,看向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