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没吭声,从窗外拎了个文件袋过来,搁到床头柜上:你安心休养就行,网上的消息和工作上的事都有公司解决,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那些事都记在这里边了,你给自己做做心理准备,明天再看吧。
第3章
为什么是明天?林简说着习惯性勾了勾小手指,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经常做的动作。
钱哆在一旁小声嘀咕:这不是怕你接受不了又...
咳咳!柳夏没等钱哆说完就直接咳嗽提醒。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的钱哆立马闭嘴,心虚地低下头,像是地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似的。
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会很着急,医生说你脑部ct结果显示很正常,记忆还是很有可能随时间慢慢恢复的。
柳夏手指点了点那份文件袋,继续往下说道:东西就在这,也不急一时半刻的,目前养好身体才是排第一位。
嗯,我知道了。林简没再追问。
其实就算不看那份文件,林简也能大概猜到一点,半夜送急诊抢救洗胃,经纪人和队友都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他。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自杀,或是意外。
介于经纪人并未选择报警,也没有离开医院去处理事物,林简更偏向于相信答案是前者。
他既然已经用林繁的身体再次活过来了,人情已经欠下,他就有必要承担起属于林繁的生活,还得弄明白对方这么年轻,却想不开的理由。
娱乐圈从始至终都是个大染缸,所有的阴暗都被隐藏在光鲜亮丽之下,所以林简也不确定原主是不是在圈里经历了什么。
林简一下一下舀着碗里的粥,垂眼思索。
旁边的柳夏见林简没继续问,又是在心里叹口气,拿脚轻轻踹了钱哆一下,在对方不明所以抬头看过来的时候跟人使了个眼色。
林简病情特殊,还是个艺人,该有的流量还是有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打扰到林简,柳夏特地给人办了vip病房,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也没多少人。
柳夏带着人在楼梯间站定,上下观察了一番,没看到有人后才开口:你别说漏嘴了啊,这事真传出去影响不好,就我俩知道就行。
好,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别人提。钱哆很认真地点头,末了又有些犹豫不决:不过...老大那儿也不说吗?
嗯,正好他现在暂时性失忆,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进医院,这样也挺好的。柳夏说完低头看了眼腕上手表,刚好19点20。
钱哆摸着自己头上亮眼的黄毛,煞有介事地开口:也对,不过姐,你给他的文件里是怎么说的?我怕他到时候问起来穿帮。
我文件上写的是你们昨晚在庆祝成团,他不小心喝了点酒才进医院的,等会我让小王把你送回宿舍,你把林繁屋子里的酒瓶都收好,窗户都打开通通风。
钱哆眨了眨眼,一米**的大高个表情格外好奇又傻气地追问:这个理由跟事实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哎,老大他会信吗?
他失忆了,当然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真真假假的才更容易让人相信,你注意别说漏嘴就行。柳夏又一次叮嘱。
对哦,说得挺有道理的,而且姐你发现没有,老大好像变得平易近人了哎,以前他都不搭理我的,今天居然说了这么多话,难不成喝那么多酒还有这种副作用吗?
柳夏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瞎说什么呢,他就喝了两瓶。
他屋子里那些瓶子...钱哆下意识地反驳,在接收到柳夏锐利的目光后又里面闭嘴,抬起手在嘴前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往外透露。
其实柳夏心里也很清楚钱哆这说的是实话,毕竟要把人喝进医院的话,那酒是得有不少,但她真正想隐瞒下来的也只有林繁到底喝了多久酒的事。
自打公司启动成团计划后,就把团里三人集中到一块居住,也方便通知。
昨天晚上十点半,柳夏拎着一堆计划在成团以后第一次公开演出时穿的衣服过去抓人。
齐玫找不着人就算了,柳夏也知道对方干嘛去了,所以当柳夏只看到蹲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钱哆时,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把林繁喊出来。
只是人没喊到,满屋子的酒瓶倒是把柳夏狠狠熏了一番,柳夏还从来没反应那么快过,她直接在钱哆走进去打算去推那倒在地毯上的人时,一把拽住了人,手指直接颤抖着播了急救电话。
她不像钱哆一样认为林繁是喝多睡着,而且很笃定对方现在有生命危险。
林繁不能喝酒,这事除了柳夏外,身边都没人知道。
在柳夏正式成为林繁经纪人之前,对方就曾经很淡定地告诉她,自己以前做过大型手术,不能喝酒,那些必须要喝酒的工作都做不了。
刚开始柳夏还以为对方这是在暗示拒绝酒局,她也从来没想过让自家艺人去陪酒,所以当场就答应了下来,甚至为了让林繁放心,还把这个条款加到了合同里。
直到后来真的见林繁滴酒不沾,还有医院的定期体检报告,柳夏才算是相信。
事实也证明了柳夏是对的,要是再晚一点,人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她并不知道林繁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甚至在对方昏睡时已经预约好了心理医生,现在看来倒是用不着了。
明知道不能喝酒还一次性关屋子里喝那么多,很明显对方就是故意而为。
林繁企图自杀的事情总得有个诱因,柳夏心里也明白这事不能光明正大的查,与其让好不容易忘记一切的林繁知道真相后再次出事,还不如干脆隐瞒下来。
不管林繁喝酒的原因是什么,但凡被人把那些喝的酒的数量传出去,是一定会有人进行借酒消愁,为情所困之类的解读。
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这些消息还是不出现更好,等林繁休养好了,依旧是那个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偶像。
至于另一个知道林繁是一个人喝了好多酒才濒死进医院的钱哆,柳夏也不是一般的放心。
毕竟以钱哆的智商,是绝不可能想到这上面去的。
柳夏偏头瞅了正趴在栏杆上一脸戒备的钱哆,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团才刚建立起来,主唱就进了医院,团里队长三天两头玩失踪,剩下这唯一一个还算听话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不管怎么看,这个团都给人一种迟早要完的感觉。
柳夏想到这连忙摆头,疯狂在心里念叨这三个都是亲生的艺人,自己怎么能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呢?
起码这三个都长得帅啊,花点心思包装一下拾倒拾倒还是能拉出来见人的。
咦,姐你咋了?脑子不舒服吗?钱哆回头面露疑惑。
......亲生的亲生的,就算脑子不好使也是亲生的。
在心里疯狂给自己洗脑的柳夏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口罩递给钱哆:口罩戴好,我先送你下去。
林繁那儿不能没人陪着,失忆的人听说都没什么安全感,所以即使明天可能会有不利于林繁的消息出来,柳夏也没打算把林繁丢给特护然后走人。
柳夏送完钱哆便原路返回,踏进电梯的时候还在脑子里根据林繁可能会问的问题打了个草稿。
进医院的理由可以糊弄过去,但有一件事却是完全没办法隐瞒的,那就是林繁的家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