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日的功夫,好像就有点变味了。
跟矜厌相处的点点滴滴回荡在脑海,偶尔凌止也觉得自己对他不太正常,尤其是经历过那个游戏, 也想过自己会不会喜欢矜厌。
然而不太对劲,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但总觉得不是自己这样。
他好像只是本能的欣赏矜厌的脸, 想要亲近他,这种喜欢很肤浅,像是对待一个精美的艺术品, 实际上没有欲念。
凌止想了很久,认为本质上他们还是属于兄弟情。
一夜无梦。
矜厌这一走, 凌止也没什么事,就放纵自己睡个懒觉。
脚腕上的疼痛基本消除, 换药时他发现淤青也消了不少,矜厌揉得很有用,很快就可以正常下地走路了。
于是晌午吃完饭,他在村里溜达溜达。
这里白天没什么人, 男人打猎,女人在家缝缝补补,小孩要么满村撒欢跑,要么跟着上山转转。
倒是有不少年轻姑娘开着窗户坐在窗边, 时不时地往这边瞧,脸蛋泛红。
凌止习惯了这些目光,不在意的继续沿着石路走,耳边越来越吵闹。
几个半大的孩子在路边玩过家家,两只小黄狗扮演神犬,一帮人又是玉皇大帝又是王母娘娘的,光是嫦娥仙子这名号就有好几个人争。
要是凌止以前肯定凑过去看,此刻他却有些提不起兴致,绕了一下躲过去。
几个小孩却突然回头看他,嘟嘟囔囔地念叨,还有人指着他说像嫦娥。
凌止吓得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村外面才停下。
心中有些无奈,漫无目的在附近晃悠一圈,他叹了口气把小星子叫来:我们现在回王府吧。
小星子惊讶了:这么快就回去?不去山里逛逛?
凌止看向远处的青山。
其实山里还挺有意思的,他又有地图,去逛逛也不是不行。
可惜也许是习惯矜厌在旁边跟他聊天,如今一想到自己进去就觉得没那么有趣了。
算了,他摆手,兴致缺缺:我们回去吧,问问温秀走不走。
好。
温秀得知这个消息后也不怎么诧异,天黑游戏玩了,山也爬过了,他们这边也没什么大湖可游,是时候该走了。
于是她收拾行李准备跟着一起回去,等到了马车旁才发现只有凌止一个人在。
她奇怪的问:矜厌公子不一起回去吗?
凌止耸肩:这位大忙人有点事,不用管他。
话里有些怨念啊
她想了想,故意慢悠悠道:唉,矜厌公子独自出去,还不知道又要被多少姑娘表白,昨日你没出来不知道,半个村的姑娘都去偷看他去了,喜欢的不得了。
凌止切了一声:这算什么喜欢,她们都不了解矜厌,就是看脸罢了。
从小到大无数人光看着一张脸就过来提亲,凌止向来对此嗤之以鼻,这根本就不是喜欢。
所以他也不觉得自己对矜厌是真的喜欢,本质上和其他肤浅的人一样,只是因为脸好看想亲近罢了。
温秀挑眉,她也没有寻常女子的顾忌,大大咧咧什么话都往外说。
这怎么不算喜欢?喜欢他的脸其实就相当于馋他身子,喜欢他的气质就相当于欣赏他性格,那不就是喜欢这个人吗?
是吗?这一套把凌止说懵了:那要是不馋身子还能算喜欢吗?男人的身体有什么可看的
这话一出,温秀简直眼睛亮了,好家伙,凌止是在纠结这个吗?
大脑疯狂旋转,她轻咳一声,状似不经意的随口一句:馋不馋的,隔着衣服也不知道啊,有机会的话看看不就得了。
她说完脸红到爆炸,趁凌止低头赶快跑进马车里,激动的疯狂锤大腿。
啊啊啊她居然对着凌止说了这些话!她一边觉得有些亵渎这么干净的人了,一边又期待他的反应。
这话给凌止当头一棒。
好像挺有道理,又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他琢磨着上马车,一时间有些迷茫。
今日走得有些晚,都中午了才开始出发,小星子快马加鞭往回赶,否则等到宵禁就麻烦了。
这边山路非常陡,车里颠得不行,把凌止那点思绪全弄没了。
他脑袋有点晕,拉开小窗帘透透气。
外面风景极好,两旁树木飞快倒退,凌止对比了一下矜厌的速度,还是觉得马车慢了,又慢又颠。
矜厌这家伙,该不会是不想背他回城才借口溜了吧!
正想着,马车后忽然传来马蹄声。
凌止好奇地往后看去,一匹纯白骏马从身后加速奔过来,上面是一位白衣公子。
那公子模样普通,气质斯斯文文的像个读书人,骑马的架势却不赖,马儿在路上飞奔,溅起一片尘土。
凌止连忙把头缩回去,正要放下窗帘,那匹飞驰的白马开始放慢速度,最后跟马车平行。
那白衣公子看到凌止时眼睛一亮。
冒昧问一下,您是去长歌城吗?
对。
那个,请问能顺路载我一程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身下的马:我的马好像病了。
凌止顺着他的手往下看去,差点乐喷了。
那马在旁边张着大嘴眼泪鼻涕口水一起流,它跑的又快,小风一吹,脏东西全都吹白衣人裤子上了。
远看不知道,离近看他裤子都黄了。
凌止不留痕迹的把头往后收,又看了眼这白衣人来的方向,总感觉马的状态像吃了啼哭草。
不会吧他嘴角有些抽搐,但也不能确定:也行,不过你得跟小星子坐前面。
那白衣人看凌止的相貌衣着便知他身份非凡,见状也不奇怪,点头道谢:非常感谢您。
这边没处放马,几人继续并排前行,凌止放下车帘以免鼻涕飞进来。
很快路过旁边一座客栈,白衣人把马寄存在那,转身跟小星子坐到马车外面。
那人也健谈,没一会就跟小星子聊起来,两人说了一路。
不过他没表面上那么老实,话里话外的有些想打听凌止身份,小星子道高一筹,自己没说什么,倒是引得那家伙说了不少。
凌止因此知道了不少消息。
原来白衣人是布料商人,听说夜崖村那边的山里有能染色的上好材料,便独自去看看,结果迷路了好久,马又突然这样了,只好无功而返。
凌止在车里一边竖耳朵听,一边摸摸下巴。
还真是这家伙干的。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就是没想到啼哭草这么有效,马都哭一整天了吧,矜厌倒是什么事都没有。
凌止有些无奈,拿出一根黄瓜慢慢吃着,百无聊赖的望向窗外。
听着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地他有些困意,半梦半醒的睡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马车紧赶慢赶总算到达长歌城。
他们从东门进去,没走一会便到了城东的地界。
几日不见城东简直天翻地覆,夜里灯火通明,老旧的贫民窟大多都拆除了,整体干净亮堂了许多。
这时白衣人开口:麻烦小兄弟在这停就行。
他生怕小星子误会自己是城东人,又补充道:我来这边进点鲛绡,临时住几天。
城东鲛绡?凌止一下子就精神了,掀开车帘往外看。
马车靠街边缓缓停下,那白衣人下车,转头对凌止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