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
钦原站在地上,双翅展开,就很像一只大鹅。
还是顶着蜜蜂脑袋的大鹅。
只见这只大鹅口吐人言,兴奋不已:我想起来汪尧当初是怎么修炼的了!
钦原这句话,叫白琅立即忘了脑海内的联想。十分激动到问钦原: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想起修炼方式的钦原再次昂首提胸,脑袋仰得高高的,你照我说的做。
好。
白琅也不拖沓,直接盘腿坐下。
钦原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进入正题:你屏息静气,脑海里什么都不要想,忘记你是一个人的事情。
将自己的五感打开,响应天地的呼唤。
白琅也不怀疑,直接遵照钦原说的做。
风里吹来紫竹的清香,它拂过白琅鼻尖,又飞到远方。白琅耳朵微动,似乎听见了蟋蟀的叫声。
蟋蟀游戏于落叶之中,似乎察觉到白琅的视线,又匆匆逃入阔叶之下。阔叶青翠欲滴,上面水汽凝结成露珠,摇摇欲坠。
啪嗒
露珠落入土地,顷刻消失不见。而白琅似乎听见,土下有根茎茂密,泥土之上新芽冒头。
她看见嫩绿的芽儿越长越快,从黄豆大小的叶子,变成参天大树。流云在它身侧驻足不前,日光洒落满身,依然挺拔。
开花,结果,落叶。
鸟儿在它枝头安家,又是一个生命的轮回。
渐渐的,树干发黄,落叶纷纷。不知是第几代鸟儿,也终于离开了这个家,再没有回来。
这棵树,死了。
白琅感觉自己的手抚摸过凹凸不平的枝干,感觉自己见证了这棵树的一生。
最后闭眼,成为这棵树。
山川湖泊在她眼里变了模样,她能听懂鸟儿离去的悲伤和无可奈何。根茎下面有虫豸穿梭,带领白琅探索更深的世界。
原本五彩斑斓的世界,逐渐变成一团又一团模糊不清的气。蓝色,绿色,褐色,紫色应有尽有。
白琅的根须想要触碰它们,试探性地靠近,却看见它们满心欢喜,直接围了上来。
无数颜色把白琅围在中间,白琅只看见它们彼此碰撞,交融,然后产生新的颜色。
最后,一团黑色的光点,静静地飘在白琅面前。
它不像一开始的气团们,活泼雀跃。它像是一个沧桑的老人,冷眼看待世间万物。
而现在,白琅对着这团黑色的气团,伸出了枝干。
只见气团缓缓移动,一点一点地注入枝干里,世界发生变化。枯萎的枝干逢春,化作女子细白的臂膀,参天大树消失,只有盘膝而坐的白琅,坐在天地之间。
黑色的纹络在她身上游走,最后凝结成一个小小的黑色晶体,凝聚在白琅的额间。
晶体凝结之后,烈日流云纹金光大盛,只见黑色晶体所在的位置,恰好在烈日正中,填补起了图腾的空白!
霎时间,流云静止,风也停住,万事万物不再生长。
只瞧得白琅睁眸,她右眼下方的泪痣一闪。须弥间,彻底易主。
钦原看着白琅,一语不发。
白琅不知道自己引起的变化,她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
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到须弥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须弥间里面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她的脑海里,无论是竹叶落下,还是钦原脚下踩死的一朵花。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白琅朝着钦原脚下一指。只见瞬间花团锦簇,将钦原包裹。
她看见天地间流转的各种各样的气,只要她招招手,气都朝她奔涌而来。她甚至还看见,在池塘最深处泡了许久的桃木剑。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白琅意念一动,桃木剑就出现在她手中。
在这时,钦原好不容易挣脱花海,气急败坏地对白琅嚷嚷:就是会用韵力了而已,瞧把你高兴的。
这就是韵力吗?白琅笑着,手上一团黑气涌现:好神奇。
可惜了,怎么是黑色的。白琅毫不怀疑,如果自己韵力是白色,那她肯定能被人追着捧。
那感觉,想想都觉得快乐。
虽然不是白色韵力,可这到底是天选者的颜色,白琅还是十分开心。
想通这一点之后,白琅就打算找钦原算账了。她拎起桃木剑,挑眉笑道:这把剑?
哼。钦原见此梗着脖子犟道:有汪尧的囚仙链不就够了吗?要圣徽的破东西做什么!
白琅却不以为然,她有些不习惯地握着剑,对钦原解释道:既然是好东西,当然要用起来。
紧接着,她无师自通,将韵力注入桃木剑之中。
只见得丝丝黑气在桃木剑中流转,从剑柄到剑尖。就在白琅打算练练手的时候,剑身突然爆发出一束金光,将白琅虎口震得生疼。
这
白琅看这这一幕,有点惊异。桃木剑这反应,似乎是在抗拒白琅?
她皱着眉,第二次将韵力注入其中。
谁料这一次反应比上一次还大,白琅才开始注入韵力,剑身嗡鸣不止,似乎在颤抖和恐惧。
咔嚓一声,桃木剑的剑身上,突然有了裂痕!
钦原见此,没忍住嘲笑道:天下神兵,皆有灵性,你以为到手了就是你的了?
他说:圣徽的东西,还是扔了算了。
白琅瞧着已经开裂的桃木剑,只觉得形同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最后她还是选择留下,将桃木剑放回了竹屋里落灰去。
这种好宝贝,自己用不了,也要放起来,天天看着也觉得心里舒坦。总比让其他人捡到,之后再反过来对付她的好。
看见白琅反应的钦原十分开心,当下好心情地传授经验:把你的韵力藏好,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是。白琅想起了元鹊说过的话,毕竟相同传承道的人,是可以互相残杀的。
不过
白琅疑惑,问道:难不成汪尧仙人还有其他传人?
钦原面露鄙夷:你以为天选者是什么。
白琅却好似没看见钦原的脸色一般,继续发问:那我为何要藏着掖着?
既然没人和她是同一传承道,她大可随性而为,叫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最厉害的天选者。
尤其是沈家那老乌龟,要是叫他知道自己是天选者,只怕胡子都要被揪掉。
想想白琅都觉得畅快。
钦原看了眼得意忘形的白琅,幽幽开口:当初汪尧的韵力,也是这个颜色。
一提到汪尧,白琅立马平静下来,认真聆听。见白琅还算上道,钦原也没卖关子,开口道:他被打成了异类。
墨具五彩,大道至简。
黑色是尊贵的色彩,可被有心人操弄,成为了死亡阴暗的代表色。连带着汪尧,都受到了波及。
说到这里,钦原没忍住讥讽道:现在想来,不过是为自己谋利罢了。仗着圣徽好说话,就鼓吹圣徽,打压汪尧,视他为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