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的,是一直没有开口的另一个人。那人体格敦实健壮,像一座小山一般,看起来就十分踏实可靠。
他原本在旁边闭目养神,听到一扇长老的声音之后,这才睁眼。
他扫描在场的两人,语气不见一丝情绪:就当陪她玩玩,反正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用来浪费。
哼。驼背老人冷哼出声:装模作样。
紧接着,驼背老人又开口道:你们真的要把苍梧之灵,带给那个女人吗?
这事再说吧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
而一扇长老闭上扇子,沉吟片刻,调开了话头:她要我们去找额头出现黑晶之人,真的有这种人吗?
黑晶我是没听过一山长老笑起来,因着体型的缘故,声音都要浑厚不少,不过这个黑色,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汪尧。
这话说出来,驼背老头直接开口嘲讽,别以为看了几本书就以为什么都知道了,谁不知道汪尧一千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听驼背老儿阴阳怪气,一扇长老拿着扇子似笑非笑,不发一言。而一山长老则直接回怼:总比一锅长老你好,大字不识一个,出门还要带书童。
你!
唉唉唉,打住。一扇长老笑着拦下两人,掉换话题:这黑晶和汪尧有什么联系吗?
一山长老道:据传闻说,汪尧的韵力是黑色。
一听这话,一锅长老炸了:黑色也配出现?
连一扇长老都感叹道:这等可怖恶心的韵力,确实也只能被汪尧所用。
嗯。相比起来,一山长老就镇定许多。他不动如山,继续猜测:所以我怀疑,她要找的人,和汪尧有关。
这句话一出,在场三人都陷入沉默之中。他们各怀心思,各有算计,最后也只是开口询问:三空学院要到了吗?
快了,路程已经过半。
嗯
马车飞驰,卷起落尘滚滚,驶向传说中的人间仙境。这辆马车从月上梢头,走到黎明降临,不眠不休运作了四个时辰。
而白琅,也终于迎来她的校园生活。
在醒来的第一时间里,白琅就十分将她黑色的班服穿在身上。匆匆刷牙洗脸后,就使用韵力,打算去饭堂吃个早饭。
可一入饭堂,白琅就开始觉得糟糕了。
虽然现在时间尚早,但是来吃早餐的学生也不少。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浅色服装,月白,米白,杏白,颜色最深的也只能说是灰白。
而现在突然出现一个纯黑的白琅,就好像一张白纸之上滴了一滴墨水。
格外引人注目。
白琅感受着旁人的注视,只感觉自己一天的好胃口都没了。不过话虽然这么说,饭还是得吃。
她强行忽略掉身边的视线,镇定地走到摊前,对着阿姨说道:阿姨,来两个肉包。
不卖不卖。阿姨一脸嫌弃,好像白琅是什么苍蝇一般,不停地挥手:肉包已经卖完了。
呵
白琅看着才出锅的,热腾腾的肉包子,五味杂陈。
似乎是担心白琅心情不够糟糕一般,另外两个穿着月白色校服的男子,笑嘻嘻地对阿姨招呼道:阿姨,来两个肉包。
只见这个阿姨手脚十分麻利,将两个肉包塞进纸袋里,就绕过白琅,递给了她身后之人。
白琅看着手里捧着钱珠,笑得合不拢嘴的阿姨亲切招呼道:下次再来呀。
看着这一幅场景,白琅怎么不知道自己受了排挤。只是现在人多,她也不愿意惹是生非。思来想去,她便打算退而求其次,准备去其他摊贩处,看看有没有吃的。
忍下这口气之后,白琅这才扯出一个笑容来,打算离开这里。
谁料她想走,可有人不愿意她走。
拿着肉包的那两个男子,好像看不见他眼前有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般,直直地朝白琅撞过来,将白琅撞了个趔趄。
之后才假装惊讶,十分不诚恳地道歉:哟,这里还有个十班学生呢,没看见,不好意思。
态度轻慢,怎么看怎么欠揍。
白琅咬紧后槽牙,想着不能惹是生非,皮笑肉不笑道:下次记得看路。
路上又没有人,看什么路?。
男人抱着肉包,反倒上下打量白琅:瞧你这样,应该没吃过肉包吧?
他把手里的肉包扔在白琅身上,还不忘羞辱对方:吃吧,毕竟这种东西,只有我们赏你们的时候,你们才能吃到了。
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好像这是经常看见的喜闻趣事一般。
而白琅默不作声地捡起肉包,白白胖胖的大包子,现在已经沾了泥。而白琅珍而重之,将它们装回纸袋里。
十班的人就是没有出息。
要有点出息,也不会去十班呀。
类似的讥讽声此起彼伏,白琅置若罔闻。等她将包子揣回纸袋里之后,之才抬起了头。她看向那两个男子,十分不满道:你不应该浪费食物。
听到这话,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也知道把包子给你是浪费呀。
白琅看着那两个男人,冷笑一声,直接一拳揍过去!
她这个动作来的突然,倒是让众人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可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又笑了开来。
嚯,十班的废物,竟然敢打二班的人?
反正她也没有暴露韵力,这打一拳,她也赚了。
这种废物,有没有韵力还难说呢。
嘲笑声,奚落声如影随形。而白琅却好似听不见,看准了眼前的两个人。
她的拳头紧握,以势为力,推着她冲上前去。带着众人的嘲笑声,直逼男人面门!
结果,被男人轻松拦下。
男人轻轻松松地捏住白琅的拳头,卸掉了她周围的势,看起来毫不费力。而白琅感受到拳头外传来的巨力,竟然叫她寸步难行!
这个眼神很不错嘛。
男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白琅,语气轻佻:可惜,废物终究是废物。
他借力打力,不费吹灰之力地将白琅推开很远。而白琅却感觉到一股力道打在自己身上,逼迫她不停后退,不知道绊倒了多少的桌椅板凳,身上疼痛一阵接一阵,教她呕了好几口血。
砰!
白琅将墙砸出一个凹陷之后,这才勉强停下。她背后顶着坚硬的墙面,嘴角血液缓缓流下。黑色的衣服上变得湿漉漉的,可因为颜色原因,叫人看不出究竟是水还是血。
身体的疼痛倒还好说,真正让白琅难受的,是实力的悬殊。她看着男人,一语不发。
太弱了!
自己还是太弱了!
男人没有动用韵力,只是随意地一个招式,就让白琅受伤至此。
就算她瞧不起传承者又怎么样?就算她是天选者,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