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宝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白琅看见,他背后的冷汗已经将衣服都染湿。
想来这些日子在外游历,修为不进反退。很可能原来吸的月练,也已经被消耗殆尽。
他现在,只怕与凡人没什么差别。
要帮他吗?
似乎帮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而且这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如果帮他反倒泄露了自己的存在。白琅毫不怀疑,在他们见到圣徽的时候,他会立马出卖自己。
毕竟白琅可是异端。
所以白琅只是犹豫了瞬间,就偃旗息鼓,冷眼看着场内事态发展。
出乎白琅意料的是,虽然他没有救一宝,但是有人出手。
一木动了。
他有一个闪身,缩地成寸,只是眨眼的时间,就到了一锅长老的面前。还不待所有人反应,一锅长老便被轻松制服。
直到一锅长老被擒住,一宝长老双手才不再颤抖。他色厉内荏,看着一锅长老十分凶狠,你一个走邪门歪道上来的,还敢在我们面前逞强?
他虽然说得凶狠,可多多少少没有底气。只是所有人都被一木突然出手所震慑到,也就没什么人注意他。
或许是察觉到只这样说,和平常的形象不符,一宝长老又狠厉地开口:你该庆幸是一木长老先出手,不然的话,你以为你还有命活?
呵一锅长老虽然被擒住,可他的嘴没有被封上,所以依旧能畅所欲言:一宝,你不会以为我们这几位长老是傻子吧?
他的笑容扩大,说出的话恶意满满,我们只是不想拆穿你罢了,毕竟这最高长老,谁当不是当呢?
这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可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除了一宝和看不见的白琅以外,没有人流露出其他表情。
他们全都知道?!
一宝只觉得呼吸都凝滞了,四周寂静的过分,那一道道视线,像刀子一样扎在他身上。要拨开他的伪装,看见他毫无韵力的事实。
不可能的
不可能!
一宝下意识地露出笑容来,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却又可悲。
他佯装不解地问道:一锅长老这是在说些什么疯话?
疯话吗?
一锅长老肩膀微微转动,挣脱了一木长老的控制。他佝偻着身子,将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一宝长老。
第一次感觉自己将腰背挺得如此直。
虽然在别人的眼里,他依旧是个驼背。
但这并不能影响他愉快的心情。
一锅长老缓缓走到一宝面前,好像看猴一样,打一把上下打量了个遍,语气都是调侃和稀奇。
明明是个普通人,可要假装自己是传承七段,很辛苦吧。
奚落和讥讽让一宝脸色难看至极,他想要呵斥一锅,让他不要疯言疯语,尽早闭嘴。
可他现在,确实只是个普通人。
如果现在惹一锅生气,遭罪的肯定是自己。
那他要向一锅低头吗?
怎么可能,这种人!
一宝思来想去一番,最后把怒火都凝聚在了圣徽的木雕上。
如果不是那个奇奇怪怪的木雕破他元丹,他又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狗屁人圣,该死!!
一宝眼中仇恨弥漫,他却不愿抬头,而是死死地盯着地面。好像脚下的板砖,就是夺他元丹的木雕。
一锅长老见一宝这个反应,更加愉悦。他在一宝身边上蹿下跳,相比起沉默不语的一宝来,更像是一只手舞足蹈的猴子。
因为一宝已经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所以一木及时开口,打断了这场无意义的闹剧。他说:一锅长老,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高兴到得意忘形的一锅长老回头,一张老脸全是笑意:什么正事?
俨然是因为一宝落魄,得意忘形的模样。
一扇长老眼中闪过轻蔑,有些厌恶地开口道:苍梧之灵。
简单的四个字说完,一扇长老一把打开折扇,语定神闲地问道:还是说一锅长老就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好叫我们忘记这档子事?
嘁。
阴沉重新回到一锅长老脸上,他反唇相讥:一扇长老这么想找个人顶罪,嫌疑最大吧。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一木长老懒得看他们内讧,毕竟他知道,谁是这件事情的推手。让他们越多交流,反倒对自己不利。
最好的情况,就是让他们互相猜忌,却又无处求证。
因为他们现在能够接触到的证据,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才能够摆放在他们面前的。
所以继续争执根本无意义,倒不如说一说其他问题。
听一木长老发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闭嘴。
无他,只是因为一木可是实打实的传承七段。两年的时间过去,他的实力没有丝毫下跌,指不定还有所精进。
他是天机阁的最高战力。
其他几位长老,已经不敢与之交锋。
所以一木一开口,现场便静了下来。都静悄悄的,想听听他打算说什么。
一木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当下也不磨蹭,说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苍梧之灵?
他说:那女人已经看见了你们回来,也问着我们要苍梧之灵了。
所以我们给还是不给?
这个问题让一锅长老再次暴躁,就差指着一扇和一包的鼻子大骂,你说你们,回来干什么?
行了。
一直沉默的一权长老突然开口,打断了这场无意义的争执,先讨论苍梧之灵。
一扇长老见此,摇着折扇问道:一权长老有何高见?
没想到一扇看出自己别有用心,她沉默片刻,最好才开口说道:我认为,应该把苍梧之灵交给圣女。
什么?!
她这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叫在场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就连白琅,都觉得是自己太久没有休息,现在已经开始幻听了。
这一权搞什么?
种种恶事都做绝了,现在想要反过来弥补岳歌妄了吗?
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白琅又急又气又觉得好笑,可碍于自己没法开口,只能不停在地面滑着自己的爪子,想要把爪子磨得更锋利些,在以后交手的时候,能够一下就划破一权的喉咙。
除去白琅,反应最快的,则是一锅长老。
他不走程序,直接阴阳怪气:一权长老难不成和一宝长老换了个芯?
他说:以前利用圣女,最积极的就是一权长老。保护圣女,则是一宝的立场。
现在怎么突然反了过来?
话里话外的讥讽着实刺耳,虽然看起来是在询问一权,可究竟是在说谁,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指桑骂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