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尔多:......
怎么了。陆元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盯过来。
白尔多摇摇头,没什么,我困了。
陆元究似乎冷笑了一下,改造人是不会困的。
刚送到门口,就看见了寇司,他靠着车门,嘴里咬着根烟。
陆元究的表情立刻温和起来,有人来接你了。
白尔多:......
不是说我送他回去么。陆元究上前一步夺了他的烟,抽了一口,对我不放心?
寇司啧了一声,怎么会呢,我才想起来做个记忆扫描可用不了一晚上,就提前来接了。
他示意白尔多先上车。
压低声音问道,我见到洛芙了,这次领域赛的奖品竟然是她的克隆机器,有点牛逼啊。你报名参加没?
陆元究挑眉,不想让我去?怕我得奖?
寇司语气认真,这倒不会,只是有点惆怅。现在的娱乐公司都在大量生产明星同款虚拟伴侣,美女啊小鲜肉啊,当代年轻人都去买他们了,谁还来买我的东西?
陆元究贴近他,我前些天收到了一个消息,说是霓虹街的几家红馆里,推出了智能情人,有男有女,长得漂亮不说,还功能齐全,看起来跟人没什么差别。但生产方却很神秘,连个标志都没贴,我一直很好奇,是谁会有这样的技术,又藏的严实不想让人发现?
他半眯着眼,不会就是你吧。
寇司嗤笑,一脸坦荡,我制造的要么是军队,要么是家用电器,这种精神伴侣,我还真造不出来。你不如,去查查财团。他不停的煽动,说不定能发现点儿什么呢。
陆元究冷笑着转身,行了,别试探了。奥利格确实有跟其他科研所合作,具体是哪个,你自己去查吧。
寇司叹了口气,真无情。
.
白尔多在车上看电视看的有点烦躁。
浮在空气里的全息屏不停闪着光,眼睛刺的很不舒服,里面的声音也很吵。
是个什么粉丝见面会,中间坐着几个又瘦又白的男人,长得妖里妖气,尖下巴大眼睛,看着哪哪都一样,跟四胞胎似的。
下面的尖叫声好像能戳穿屏幕,听着很是恐怖。
成功出道的新男团404正式和大家见面了!按照传统!将抽取四位幸运粉丝和他们共处一室!同居十天!谁将会成为这四位里的其中一个?!
尖叫声变成了嚎叫声,有男有女,一个个好像饿了很久的狼,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台上的四个人给吃了。
白尔多:......
车门扬起,寇司刚坐进来,就被这声儿直接震了个全身哆嗦,他啪就给关了,少看电视,保智商。
白尔多问题又来了,这里面的是什么人?
寇司启动车子,嗖的开了出去,完全没在乎财团前面的慢速警告灯。
这个世界呢,除了阶层人民,还有一种脱离金字塔的职业,就是明星。
白尔多:什么是明星?
寇司想了想,就是,长得好看,身材火辣,光鲜亮丽,万众瞩目,让人们感到快乐的人。
白尔多:哦。
寇司看了他一眼,你做不了明星,你个子太矮了,而且让我感受不到快乐。
白尔多:......哦。
车里的蓝色水质烟雾弥漫着。
白尔多小声说,那个,清洁机器人......
你这么想见它?寇司瞟了他一眼,喜欢的话就带回家养着。
白尔多摇头,我只是觉得,它有点奇怪。
寇司把油门儿踩的更狠了,横冲直撞地又闯了几个警示灯。
马上你就能看到它,怎么研究都行。
下城区的地域要比上城区大的多,俯瞰就像太阳的外环,把上城围在最中间。
两个圆差别明显。
一个不管在白天还是夜晚,都亮着缤纷的灯,连上空巡逻的无人机身上也挂着娱乐节目的全息影像。
一个二十四小时都色彩暗沉,全是废铁冷灰的气氛,最亮的就只有野狗帮的涂鸦了。
寇司看这些涂鸦很不顺眼,感觉完全破坏了冷色调的美感。
他把车停在一个角落,带着白尔多七拐八拐的走到一个废墟里。
这在以前应该是个烂尾楼,烂的时间足够久,废墟都变成了一个小集市。
破布搭出来的帐篷屋紧密的挤在上面,每个布盖的门口都放着小推车和一些散落的贴片零件,机械断肢更是随处可见。
光线还挺闪。
帐篷顶上串着许多不同颜色的小灯泡,看着暖洋洋的。
一模一样的清洁机器人都机械的坐在门口,手里拿着小灯泡往线里串。
它们隔着距离,胸口上的小音箱里发出着嘶嘶啦啦的声音,混在一起有点听不清,应该是在用独特的频道聊天。
哇,有点儿好看。寇司赞了一声,这些机器人还挺会过日子。
他照着东葵发来的位置,找到了第三排的第七个帐子,一眼就看见了也在门口忙活的那个黄褂子机器人。
它没发出什么声音,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灯泡的光映着它生了锈的机械爪,莫名有些悲伤。
白尔多似乎在瞬间就共情到了它的情绪,走过去蹲到它面前,你怎么样?你会说话了吗?
寇司找了个柱子往那儿一靠,懒洋洋地科普,这种底层服务型机器是不会装语言系统的,它们的发声器里只能放歌儿。
白尔多皱眉,为......
还没问出来,黄褂子抬起那只单眼看向两人,我们确实不应该有人类的语言系统,那为什么,我会说人话?
寇司:......
黄褂子原本天天放着歌清扫街道,然后用歌的频率和同类型服务机器交流,除了要经常躲避人类的殴打,它大多数时间都过的挺开心的。
然而今早,它没能躲过去,发声系统被打坏了。
糊里糊涂的被送到修理部,辗转了好几个地方,直到一个穿透明雨衣的男人站到自己面前。
往身上各种拆拆装装一通折腾。
似乎还在它的机械大脑里添了几根感知磁片。
等睁眼,它就回了家。
想跟邻居打个招呼,发现自己竟然,口吐人语。
黄褂子把灯泡抱在怀里,像是要汲取一丝温暖,然后我就被嫌弃了,现在没一个机器搭理我。
一阵沉默。
白尔多结结巴巴地开口,对、对不起。
黄褂子机械的转了一下脑袋,你为什么要道歉?
白尔多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表达。
尴尬的对视。
黄褂子身上的裂痕已经被修理好了,但长年堆积的铁锈和脏污还在,它似乎很怕身上的脏会蹭到白尔多,僵硬的往后挪了挪,突然把灯泡从怀里拿了出来。
它小心翼翼的举到白尔多眼前,我记得你。这个灯泡是颜色最好看的一个,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