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刷刷地目光看向了莫少珩,他是如何做到的?
就因为莫少珩长得好看?好看还能有这等好事?
看似简单的借粮,呵,你要是真这么认为你就是个傻子。
不信换个人去问李垣借粮试试,看他会不会理你,更别说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了。
粮食是军备物质啊,你国家遭了难,别人只会坐看笑话而已,慷慨解囊?伸出援手?只能说话本看多了。
但现在,就活生生的发生在了面前。
周安正正想开口,李垣就道,我和世子一见如故,相交莫逆,世子哀叹难民之苦,险些担心成疾,我岂能袖手旁观?倾尽我所能,亦是要完成其愿望的。
众人:
你们就见过一面,一面。
这世上当真有一见如故就能为对方不惜一切的人?
若说莫少珩有祸国之色,那么这李垣就是个误国之种。
当然这话他们不好说出口,李垣因美色误了东唐,但便宜的是他们北凉。
当然很多人也不信这样一个借口,但实在又想出其他原因。
疑惑,满脑子都是疑惑,说实话,跟在做梦一样。
但疑惑的内容变了。
由原本的莫少珩怎么可能弄到粮食这个巨大的谜团,变成了现在他是如何忽悠李垣借粮的,还忽悠成功了。
莫少珩和李垣在临江的一面之缘,一柄千古名琴春雷为证,这才有了莫少珩临江仙名字的由来,就像话本里面的传奇故事一样。
本以为故事已经结束,但不,不可思议的故事它还在继续上演。
张了张嘴,去质疑吗?凭什么?虽然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摆在面前,别人就是这样简单的解决了问题,你有什么资格去质疑一个完成了你完成不了的事情的人?
这时,莫少珩拱手,朗声道,圣人,七日之约已结束,莫少珩前来交旨。
掷地有声。
莫少珩用事实堵住了所有人之口。
这消息一但传出去,恐怕要震惊整个凉京。
众人看李垣的眼神越来越古怪,这样的人要是做了东唐之主,怕是怕是
实在不好妄议他人。
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难民的粮食问题是解决了。
可莫少珩导致的难民涌入凉京,无家可归又该如何解决?
说话的依旧是御史大夫周正安,眼观鼻鼻观心,就像说话的不是他一般。
不仅莫少珩,众人也是一愣。
但周正安的话也未必不在理,莫少珩解决了难民粮食问题虽然难得,但与他引起的国战导致的难民问题,也仅仅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莫少珩也叹了一口气,南一的身份不公布,他这罪名是怎么也洗不掉的。
这时,上位,圣人威严的声音传来,此事暂罢。
众人没有说话,周正安刚才的话虽然在理,但七日前,莫少珩答应七日之约时,他们认为莫少珩怎么也不可能完成,所以虽然没有明说但默认了他以此来免罪。
现在人家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你又来问责,多少有些故意为难的意思。
周正安怎的能像没事人一样故意说上这么一句?
莫少珩看了看周正安,这人有些蹊跷呢,突然笑了,向对方拱了拱手,这位大人说得在理。
噗!
真有人口水都喷出来了。
莫少珩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没看到朝中大部分人都没有提这事了,他还自己往刀尖上碰。
莫少珩心道,此时是没人提了,但大家心里的刺依旧在。
莫少珩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公布南一的身份还他一个清白,但如果不尽量拔掉众人心中的这一根刺,就算朝廷不对他问罪了,但以后他依旧寸步难行。
再说,周正安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不难啊,也就他耍耍嘴皮子的事情。
莫少珩突然对周正安道,这位大人,我北凉贫瘠,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周正安:
怎的突然转开话题有此问?
众所周知,他北凉贫瘠,是因为一向干旱少雨,水源不丰,没有足够的水源灌溉田地,产粮不够。
这是地理使然,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前朝的前朝,就有位陛下非要兴修水利,引河流入境,结果劳民伤财,水利才挖了个开头,就因众怒难平,亡国了。
前朝,也有位陛下有了这等心思,可最后也没有敢。
别说前朝,先帝也有这心思啊,毕竟是有利北凉千秋万代的事情,北凉太需要灌溉的水源了,但北凉的情况又不允许,只能望而兴叹。
莫少珩继续道,我记得我们北凉有一条修了一个开头的运河。
众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条前朝的前朝修了个开头的亡国之河,莫少珩该不会
那运河动不得,那可是有可能毁灭江山社稷的大事。
连莫少珩名义上的老师范寇脸色都变了,莫少珩这是要惹出事端来,当即呵斥:休要在言。
莫少珩道,老师何必惊慌,我也不过提上一句,诸位不应我,我还能奈何这金殿上的诸位不成?
众人一愣,好像的确有些杯弓蛇影。
莫少珩继续道:前人不敢修运河无外乎三个原因,一,粮食不够,二,征工困难,三,付不起工钱。
众人心道,说得倒是在理,那因修水利而导致毁灭的王朝,可不就是没有粮食没有工人没有钱,还要强行修建,抓壮丁奴役百姓搞得天怒人怨,最后国亡了,运河也不了了之。
莫少珩朗声道,但现在,时机已经成熟。
诸位大人想一想,现在是不是有大量的难民涌来了凉京。
我们现在借到了粮食给他们,但若是就这么直接给他们,他们停留在凉京外,又无所事实,会不会生出一些事端?
我们何不如召集这些难民去修那运河?让他们以工换取食物。
一来他们有事可做,就少了生事的可能,为朝廷省了麻烦,二来,他们也有了饭吃,不用在忍受饥饿,也会感激朝廷。
救济难民是朝廷的责任,但以工代赈未尝不可?
三嘛,莫少珩没好意思说,作为难民,有一口饭吃就已经十分满足,这样就能活下去,工钱什么的要求极低甚至没有都有人愿意。
当然这太不人性了,莫少珩加了一句,至于工钱,我不建议分文不给,但若是朝廷实在拿不出,可以承诺免去一些他们以后的税钱,一家子的税钱也是不少的,按照修建的时间长短来具体决定免除多少年的税收。
凭自己的劳动活着,总比每日等着别人的接济活得有尊严。
修运河期间,朝廷也有了时间安排这些难民以后的去处,毕竟洵州什么时候能收回,他们什么时候能重返故里谁也说不清。
也算给朝廷解决问题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修建水利,对于我北凉来说,是功在千秋之事,可不可行,自然不是我莫少珩说了能算,还请各位大人自行估量。
整个朝堂上都是莫少珩的声音。
等莫少珩停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不仅解决了难民的问题,还顺带修了一条想修但谁也不敢修的运河?
莫少珩说的话有多诱惑人,恐怕连他自己都猜想不到。
虽然说其中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但莫少珩却将时机二字说得明明白白,这世上之事,最难的就是时机合适啊。
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没有这些涌入的难民,他们哪里来这么多工人,哪怕强行抓壮丁都抓不到这么多。
众人心里自然有一杆枰,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行性。
他们此时的确和以往的任何时刻都不同,粮有了,工人有人,工钱可以按照莫少珩说的抵税也不是不可,基本等于一文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