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心知道她退学之后,本来想好好炫耀讽刺一番,但又担心时音音会留下截图,就把时音音的各种联系方式都加进了黑名单,眼不见为净。
这样的话要她怎么应下来嘛!有句老话叫做,勿谓言之不预也。
时如心和楚子睿关系很好,虽然没有明说,两人之间也有了那种默契。万一哪天楚子睿真的劈腿,岂不是应在这句话上了?
“时音音,你不要太过分。”楚子睿远远看见时如心与时音音对峙,立刻过来救场。
“你不要怪音音,她心情不好说,什么都可以理解的。”时如心总算找到台阶。
“真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时音音唏嘘不已。
“你……”楚子睿还想理论几句,被时音音身后的保镖拎住,像丢小鸡崽一样丢开。
楚子睿差点摔倒,眼神愤愤,时音音瞥了一眼,懒得再看,和这种人根本就没有沟通的余地,脑回路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面上。
表演时间从下午5点开始,一直到晚上9点。可以表演个表演节目,也可以和同学一起,形式十分自由。
这次不单是文艺周,也是百年校庆活动,格外隆重。今晚有媒体在现场拍摄,未来会作为学校的宣传片使用。到场的除了媒体,还有学生家长,其中有些大人物,值得时如心、楚子睿慎重对待。
时如心和楚子睿本来要演舞台剧,但现在临时改了演出计划,就挪到了后面,直到天黑他们才上台。
在时如心、楚子睿上场的时候,整个会场忽然暗下来,没有一丝光亮。观众只以为是特别的惊喜,并不在意。
在时如心眼中却不是这样,明明登上了舞台,不过一瞬间,她却站在天台边缘。
这是学校最高的一栋楼,有三十层,从这里摔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
“怎么回事?”时如心站在舞台边缘,不敢动弹。
“我怎么会在这里?”
“子睿,你在哪里?”她脸色苍白,惊惶不安。
观众以为她开始了表演,也不催促,静静看着。
在时如心眼中,她仍然留在天台边缘,只不过,时音音出现在她面前。
并不是坐在轮椅上的时音音,而是一个站着的时音音。
她穿着学校的校服,满身鲜血,好像还停留在车祸现场,眼瞳血红,像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充满恶意。
时如心试图冷静下来,一定是时音音在装神弄鬼!她想破坏演出,让自己出丑!
“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你在捣鬼?”
“我怎么会捣鬼,捣鬼的明明是你啊。”鲜血淅淅沥沥滴落,“时音音”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向前一步。
“你不要过来!”时如心也想后退,但她不确定自己究竟在在什么地方,不敢动弹。
实际上,“时音音”根本无法正常行走,才走一步就摔倒在地上,肢体异常扭曲,僵硬得不像活人。
“嗬…嗬……”她并没有从地上起来,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向时如心爬去,速度极快。
一个共同生活了好几年、已经十分熟悉的人,突然变成这样,带来的心理冲击力是难以言喻的。
“啊啊啊啊啊啊——”
时如心都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还有汽油的味道,似乎即将燃烧。她记得时音音那天出车祸的样子,她看到了。
时音音倒在血泊中,校服上全是血,双腿血肉模糊,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扭曲着,森白的骨头刺破皮肤,深深印在她脑海里。
等时音音被救护车送走,出事的地点被围起来。时如心在人群外,一脸焦急,脚下踩着时音音沾血的校牌。
她望着救护车远去的车影,狠狠用鞋底碾着校牌,将它踢进下水道里。
明明已经努力忘记的画面,现在却重新变得清晰起来。校牌上时音音的名字清晰可见,就像这些年根植于心的恨意。
柳佩文并没有和时昌盛举行婚礼,也没有领结婚证。前者众所周知,后者倒是很少有人知道。
时如心万分在意这一点,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时家,偏偏与时音音年龄差距不大,她的出身昭然若揭,天生就是一种耻辱。
即使她在学校成绩优异,努力表现,还是会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说她长得不如时音音好看,五官不如时音音精致,就是一个按不了台面的私生女。
即使“时音音”身体扭曲,像一只大蜘蛛贴在地面上,爬行的速度却很快,直接冲上来,用血淋淋的双手抱住时如心的腿。
“啊啊啊——”
“你给我滚!”时如心抬腿就踹,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踹开那双抱着她的手。
那不是手,那是怪物的爪子!
已经嵌进肉里,带来无比真实的痛感。
“你根本不是时音音!”时如心已经顾不得自己身处何方,只想挣开这个怪物。
“我当然是时音音啊,你不会认不出来吧……”
“是我啊……”
怪物一样的“时音音”抱紧时如心的腿,像爬树一样往上爬,抱住时如心的腰,仰着头,冲时如心露出腼腆温柔的笑容。
“你猜猜今天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